男子身形壮硕,高大的身躯被黑色的布匹包裹着,衣诀上用白金色的细线绣成一条九头蛇,在细细看去,男子的左边脸颊被黑色鳞片紧紧覆盖,看起来即狰狞有诡异。
随风抖过,男子肩上披着的银盔被高高扬起,臂膀上姣好且修长的肌肉现出了好看的弧线,但压抑的阴风随即而是,令人脊背发凉。
“噩?”芳盈看着眼前的男子,生出了一丝惊讶,见起五官凌厉,且额间眉心竟长着一只眼睛,就这么忿地闭着。
噩踏着坚挺的步履向前,走到白泽面前一顿,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嘴唇张阖之下,声音却就这么恰在了喉咙中,发不出声来。
捏着喉结出清了清嗓子,噩颊肉一抖,“额…额…白泽上神…”
白泽一脸默然的看着噩,其变换人形的模样一点也没让白泽变换出别的表情。
“东西。”白泽双眉往上挑了挑,颇生出了一些不耐烦。
噩扯了扯嘴角,青涩且不自然的抬起了手,哑着声音:“上神勿急,东西噩自然会交予上神,但噩有一个要求!”
噩因为白泽直接将东西交出,故此态度好了许多,不在过于跋扈,扬着的肩也往下压了压。
芳盈嘶眯了眼,心想着这噩还得寸进尺了不成?但看着白泽依然不为所动的模样,芳盈也不好开口,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她。
浅浅出声:“什么?”白泽说道。
噩见白泽言语间已经极其的简短,故此颇为识相,“纳影二十七睛所输出的内容,只能上神一人看。”
“哦?所言为何?”白泽尚未发声,却被槐宁抢了去。
说来,槐宁与噩也是老相识,只不过是槐宁单项的认识噩,而噩并不知道他那桓山上的老槐树。因为白泽尝尝同槐宁将自己下山的经历,故此白泽与噩的恩怨他也是有所耳闻,只不过从来都不识庐山真面目罢。
噩看了一眼槐宁,狡黠的眸子一亮,不知心里琢磨着什么,还是赫然开口,“这…”呈深红略泛紫的嘴唇突然闭起,噎声似得,“实不相瞒,本噩不应这般说…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要使用纳影二十七睛,除了主人本人,若是他人,就必须同其结契,且只能一人结契。若是违背了契约内容,就会遭受到其的反噬。”
反噬?芳盈想,后果竟这般严重…
“可以!”白泽话语坚定,如钢铁一般,不留丝毫斟酌的余地。
“骁?”芳盈迫切说。
“乖了!”白泽拧着唇,柔和了表情,垂着脑袋,看了一眼芳盈。
噩闻言,一只手一托,手印不断变换着,突然两手合十,再度两指相贴其余死死扣住,嘴中念念有词。
只见厚厚的寒雾都遮不住天地间的风云变化,树叶瞬而下坠,飘得到处都是。
噩古铜色的皮肤上,长出的第三只眼睛就这么缓缓张开了,带着古老的腐朽及晦涩,仿佛在扭转着时间的转轮,一挪一动。
一道亮光呈分散状从第三只眼睛中射出,以一处为焦距,不断发散着。
芳盈嗔目,倒退一步,“竟是只黑瞳!”
白光散去,一切都渐渐消散,黑瞳又再度的陷入了沉睡之中,仿佛一道自然生长的疤痕,长在噩平滑的眉心中。
精华汇聚,化成了一道银白色的九头蛇带着黑色的重影。
噩脸色一百,嘴中一口黑血喷溅而出,一只手拂上了胸口,齿见沾染着黑血,牵强且苦涩的说:“只剩下三头,功力倒是弱了许多,这纳影二十七睛也不怎么好使了。”
这话中带话,噩抬眸瞟了白泽一眼,眼底飞快的闪过了一道莫名的亮光。
白泽无言,查探了一番九头蛇纹无恙后,便将其收入了掌心中。垂头看掌,竟发现那九头纹竟像活物一般栩栩如生。
颔首,白泽捏着掌心,便打算出发前去黑水域。
“且慢!”噩突然喊声说道。
白泽一行脚步一顿,缓头看着噩。
“虽您可能觉得我做了许多恶,是只煞兽,可噩活的光明磊落,从不认假。上神去黑水域且多注意些罢,尤其是您身边的小妮子,凡是三思…”
嘶哑粗粝的声音尚未彻底消散,噩就已经一头栽进了泥浆当中,再度沉入底部。偌大的沼泽平静了下来,强风略过都折腾不起波浪。
白泽吐了口气,脸色虽有些苍白,但依然面带着笑容。
芳盈看着自己面前身姿挺拔的白泽,摇了摇下嘴唇,连破皮后鲜血溢出都感觉不到。直到腥膻味在柔软的口腔中蔓延,芳盈才察觉过来,原来,流血这般疼呐…
“没事的,嗯?”白泽看着神情略有些仿佛的芳盈,只得出声柔和的安慰道。
芳盈苦涩的笑了笑,第一次主动的伸出了手,将自己的葇胰贴着白泽蒲扇般的大掌,握了下去。
掌心滚烫,是你我的温度,仿佛一切情爱间的动作言语就在这么一瞬之间凝固停止。
白泽昂首走着,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头,雪白的步靴带着泥泞,后头跟着芳盈与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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