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前一天。
是鸟族持续半个月以来最为盛大的一场祭祀仪式。因为这一天结束以后，是一个旧朝代的过去，新时代的到来。
象征着老族长对宗系的无私贡献，更预示着对新任族长的完全臣服。
从半夜天未亮时，就开始的祭祀仪式，由鸟族十二旁宗的各位长老主持。各个族人献祭的魂法也是在这一天现世。
持续一整天的繁复仪式，到了傍晚终于快要结束。
可是在祭祀台的附近，不仅没有人群散去的迹象，反而从不同方位来了很多身份尊贵的人。
祭祀台上，十二位长老将一枚石头打造的钥匙交给了姬妙璇，便退了下去。
今日的姬妙璇，着玄色朝服，拖了两尺的后摆上绣着金色的凰。
那是姬妙璇的兽魂，也是鸟族的族徽。
“吾在位千载，遭天下荡覆，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今当以为公，选与贤能。不较出身，能者居之。”
此话一出，祭祀台下哗然。
姬妙璇的一番话，便是退位诏书的意思。更是宣告天下，这鸟族之位，只要是有才能的人，皆可选拔。
虽然这是鸟族的传统，可万年间，也只有族长的孩子们可以获得金灵级的魂法。剩下的除非找到完全契合的容器。否则是不可能修炼到此阶段的。
所以如此看来，这一个传统也就可有可无了。
但是今年的大典，有些不一样。除了旁宗里有人修炼到了金灵级，更有姬妙璇的四个女儿参加。
甚至，还有一个没有魂法的魂钵也敢来参加。
这一切，都被祭祀台下的姬蔓看的清楚。
向后退了一步，离身旁的东方云谦更近了些，自然的扶上他的肩膀，耳语道：“看吧，我早就说过了，可不止是我一个人对姬族长不满。”
“这是何意？”
“鸟族虽然所有女子都可以来选拔族长，可却有一个条件，那便是未出阁的女子才行。”
姬蔓抬了抬下巴，“你看，对面的两个人粉裙的是我五姐姐，黄裙的是我八姐姐。这两个人的资质可算是平庸。”
“可即便知道自己无法赢得胜利，也要来参加。你说是为什么？”
“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了解她心思的人，恐怕非东方云谦莫属了。两个人不过相处了不到一年时间，却培养出了无人能及的默契。
有时，甚至只是她的一个眼神，东方云谦都能读懂其意。
“六姐七姐向来闲云野鹤惯了，从不参加宗系里的纷争。连我都没想到，我的竞争对手里，会有那么多亲姐姐。”
“旁宗里的那几位，也是障碍吗？”
在东方云谦眼里，他关切的，只有姬蔓的安危。其他于己而言，皆不紧要。
姬蔓摇摇头，“虽说都是金灵级，可魂钵跟完全契合的容器还是有些区别的。”
“这倒是，相比起魂钵的强度和恢复能力，即使再上等的容器也比不了。”
“我最担心的，还是她。”
躲在人堆里，却凭借着出众外貌就足够吸引人的北宫屿和他身边的魂钵。
东方云谦的目光随着她也看了过去，“若只是一个魂钵，应该是没有魂法才对。”
“这才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好不容易得到了魂钵，可是又为什么要参加危险重重的大典？”东方云谦说出了她的疑惑。
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以示同意。
不过问者，也作答，“可能是不想放弃名正言顺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大典上得到的族长之位，和找到姬媱再从别人手里抢回来，是不一样的。”
“自然不一样。不过我想你担心的是，她凭什么那么自信可以得到族长之位吧。”
“是啊，一个连白，莫说千年的凤凰蛋她驾驭不了，就是前面的困难都能将她打到魂飞魄散。”
姬蔓没有经历过大典，可在鸟族的史书中读过不少。这大典选拔可谓是竞争激烈，困难重重。
而且每一次都会设置不同的难关。若不是魂法超然，是绝对不可能赢到最后的。
“兴许是有人从旁帮助？”
“东方公...”顿了顿。
姬蔓改口，“云谦，那日你探了探北宫屿的魂法，怎么样？”
“跟我不相上下，到时候我可以拖住他，没有问题。”
这话，目的就是为了让她放心。见她点头表示感谢，东方云谦一手将她揽入怀中。
“以后再叫错，真要重罚你了。”
东方云谦宠溺的牵起她的手，紧紧的握着。姬蔓倒也习惯了，未做挣扎。
相比起这一对有婚约之人的亲密，隐藏于人堆里的另一对就显得很生疏了。
姬媱只关心着她的对手。可千年未踏入鸟族，记忆早就有些模糊了。
“老五老八竟也会来参加选拔。”
“事到如今，捡漏的人可不少。都知道你和姬蔓的恩怨，你二人又都是族长之位的优选。若到时候打个两败俱伤，不正和她义。”
“北宫屿，你这口气像是在看热闹啊。”
北宫屿耸耸肩，“在外面我能保证你的魂法不被消耗，可进到了选拔中，我能做什么？”
“她们都是谁？”
站在宗系之人后面的，便是旁宗送上来的选拔之人。
北宫屿吩咐长右稍微做了些调查，“在你五妹姬岚身后的是云雀族的两位千金，在你八妹姬雪身后，左边金雕族千金，右边红隼族千金。”
“都是金灵级的同生体。”
“那她们的后面也都是参加大典的人？”姬媱看着她前面一共三排人，是分出了个尊卑。这让她心里不舒服。
既然都是来参加大典的，胜负都未定，怎么就分了三六九等。
“这一次，据说还有四个普通百姓。不过也皆是金灵级。”
“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鸟族的魂法突破还不错，连民间都有修炼至金灵级的人了。”
可这个想法，北宫屿倒是不认同。
他立刻提出了反驳，“民间能在一个大典上就汇集了四个金灵级的人，恐有阴谋。”
“你一定要小心啊。”
“北宫屿，不瞒你说。若换做是我一个人，我或许没有那么大的把握。”
话中的意思北宫屿不敢深想。
而她自己就直白的说了出来，“若是我失败了，不是还有桑子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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