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南风狼狈的坐在地上,他嘴角渗出一丝血水,任是一脸倔强的望着汉子,怎料这鬼市的泼皮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后杀人诛心道:“小娘子你们三人走吧,我今天要和这位读书人好好学学大唐律。”
此话一出围聚在汉子身旁的几个泼皮皆是哄堂大笑,极尽嘲讽的笑声中显得陈南风更加狼狈,让他最为心灰意冷的是,闻舒和两位同窗听到汉子的话后稍作犹豫就准备抬脚离开,除了两个如释重负全然不顾自己安危的同窗外,闻舒仅颤巍巍的丢下一句:“南风我们这就去报官救你。”就匆匆离开了。
粗汉一脸狠辣的蹲下身子,一边撸袖子一边嘲弄道:“戏词中常听救美的英雄,没想到今日真见到一个,大英雄我们哥几个揍你一顿算不算触犯大唐律呢?”
陈南风望着三位同窗离去的方向心头一悲,他尽可能的挤出一张笑脸说道:“要打便打废话什么,今日之事这官司你们是吃定了。”
不出意外雨点般的拳头落到瘦书生的身上,趴在地上的陈南风被锤的近乎昏厥。
“停手。”
不远处传来一声怒斥,只见一个提着红灯笼的黑脸少女朝这边大步走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檀盒的少女,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这边。
殴打陈南风的壮汉看到黑脸少女后急忙停手,然后笑嘻嘻的朗声道:“马姑娘和薛姑娘这是要去哪?”
“快滚,真想打死人将官府引入鬼市?”被唤做马姑娘的少女板着脸怒道。
来人正是马上和薛采,鬼市是飞熊帮的地盘,马姑娘又是飞熊帮副帮主马升的独女,这些混迹鬼市的泼皮自然要面子的,见马上姑娘一脸怒容,壮汉浑不在意的嘿嘿一笑,然后抱拳后带着几人一哄而散。
“这些混蛋就会争强斗狠,早晚要闯出些祸事出来。”马上扭头朝薛采说道,怀中抱着精美檀盒的薛采微微一叹,泼皮无赖仗势欺人的事在长安还少吗,更何况是这官府不管不问的鬼市中。
马上走到瘫软在地一脸血污的陈南风近前,用靴尖轻轻踢了踢这个倒霉书生的大腿后问道:“还好吗,要是能喘气就吱一声。”
“哎......哟......”
陈南风痛苦的清唤一声,然后捂着被揍肿的脸蛋缓慢起身,待他看清面前的两位姑娘后有些落魄的轻声道:“谢谢两位仗义执言,这顿揍挨的真是羞煞人也。”
“你怎么大白天的跑到这里来了?”马上看着陈南风的狼狈样憋着笑问道。
陈南风伸手擦拭着嘴角的血珠儿,想了想后一脸惭愧的说道:“和几个同窗相约来看看长安大名鼎鼎的鬼市,没成想遇到这种事。”
“鬼市有什么好逛了,只不过是在地面上混不下去的穷苦人为了生计寄居的地下阴沟罢了。”马姑娘笑着说道,她晃了晃手中红灯笼后又道:“赶紧离去吧,若是气不过这顿揍,出去报官也可以。”
薛采闻言望着灰头土脸的陈南风补充道:“在这里挨的打,报官其实也无济于事的。”
陈南风看着两位姑娘眼中促狭笑意涨红了脸,片刻后一声长叹,摆摆手准备离开。
“等等。”
面如黑炭的马姑娘看着这位监生落寞背影喊道,陈南风扭头不解的看着马上,就听马上说道:“你若是怕回去的路上再遇到那些泼皮,可以和张道长一起回去,他此时在我家古玩铺等人,张道长是钦天监的监正,鬼市中无人敢惹的,他人很好,带你出去不是难事。”
陈南风想了想后叹气道:“罢了,姑娘好意心领了,一顿揍也是挨,两顿揍也是挨,无妨的。”
薛采看向垂头丧气的书生,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陈南风顿时臊的脸红,掩面匆匆离去。
望着书生背影,这段小插曲让马上和薛采相视一笑,并未放在心上,两人有说有笑的返回自家古玩铺,薛采手上捧着的檀盒中装着一本古籍,名曰《敦煌观星甲本》,此卷早年间就出现在了长安,只是不知为何几经流转来到鬼市,这次马上口中的张道长来鬼市,一时等人,二则就是为了这观星古籍,一听平日抠搜搜的牛鼻老道欲花重金为钦天监求购此图,马上姑娘喜出望外,终于在鬼市一个贩卖古物的老妞那里淘的这本观星图,也是正巧遇上倒霉书生陈南风。
陈南风出鬼市时提心吊胆,好在一路再没遇到那几个泼皮,当穿过鬼市狭窄入口时,他猛的抬头,只见一袭白衣赤脚而行的绝色女子迎面走来。
惊鸿一瞥之下,只觉这女子容貌惊为天人。
不是观音胜似观音。
书生痴痴望着女子进入鬼市入口,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这女子正是那位让赵幼安吃尽苦头又无可奈何的大魔头商妙常,她进入鬼市后先在北边牌楼下稍作驻足,望着自己栖身了一十四年的地方,抿嘴轻轻一笑后径直朝着马家的古玩店走去。
商妙常一步踏出,雪白衣衫映照下身形如虹越来越快,一时间竟如流星赶月般只留下流光溢彩的残影,眨眼间她已来到马家古玩铺前,看着虚掩的房门,冷笑一声后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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