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潇雅想起那让她欲生欲死的苦药,是啊,自己豁出命去喝下的药,可不能白喝了,于是笑着跟储色出了竹林。果然还是回到阳光下舒服多了。
绕着竹林的外围走了不一会儿,果然看到很大一片湖面,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沿岸几座小小的山坡,青山碧水煞是清幽。湖边停靠了几叶小舟,想来是给游客湖上泛舟用的。
宋潇雅笑问道:“储色可会撑船?”
储色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脸上有些惧意,“我可不会,我……怕水。”
宋潇雅哈哈笑道:“我会。来,你家姑娘带你泛舟湖上。”说着便拉着储色往湖边走。
储色拼命的往后退,屁股都要坐到地上了,“别去了,姑娘,万一落水了怎么办?”又大喊,“九婴,你快出来,姑娘要乱来。”
几个丫鬟已经习惯了九婴的神出鬼没,现在见到九婴突然出现在面前也都当做是寻常事。
九婴皱眉道:“姑娘要坐船,还是我来撑吧。”
储色欲哭无泪的看着九婴,人家是想要你来阻止姑娘的,怎么还是要上船啊!
有人撑船更好,宋潇雅拉着储色就要往一条小舟上跳,却听见有人在远处大声喊着,“施主,那位小姑娘施主,请等等。”
宋潇雅放开储色,一只手搭在眼睛上方往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之前那位知客僧带着另一个和尚急匆匆赶来。
储色赶紧后退几步,拍了拍自己跳的砰砰响的胸口,心中对那知客僧充满了感激,太及时了,把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了。而九婴又已经消失了踪影。
那两个和尚快步走到近前,宋潇雅这才看清后面跟着的那个年纪已经不小了,一身明黄袈裟显示出他在寺中的地位也不低。
只见那身穿袈裟的和尚双手合十,面带微笑道:“贫僧法证,乃是妙惠大师座下弟子,请问这位姑娘可是姓宋?”
宋潇雅笑着施了一礼,道:“法证大师有礼,小女子正是姓宋。”
法证笑道:“看来宋姑娘正打算游湖,师父想与姑娘一叙,却不知会不会打扰姑娘的雅兴?”
宋潇雅笑道:“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跟妙惠大师见面。方才是因等待时无事才打算游湖,既然大师有空,又岂敢耽搁。”
那知客僧脸一红。
法证却是侧身道:“如此,姑娘这边请。”
宋潇雅跟着法证穿过梅林,沿着另一个方向进入一间小小的禅院,妙惠老和尚正笑眯眯的站在禅院门口看着他们走来。
“小雅姑娘这几个月的变化很大啊!”妙惠抚掌笑道。
宋潇雅笑道:“表象都是虚幻,小雅还是那个小雅,老和尚可着了相了。”
妙惠哈哈大笑,“还是小雅看得透。”
宋潇雅暗中抹了一把冷汗,自己还真是有哄这老和尚开心的天分。
她将储色留在外面,独自跟着妙惠进了厢房。房中一袭竹榻铺地,榻上一只乌木小几,小几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两侧则各放着一个蒲团。小几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火炉,炉上咕嘟咕嘟烧着一壶开水。
宋潇雅在蒲团上与妙惠相对而坐。厢房两侧的窗棂都已打开,山间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徐徐穿过,连那小火炉的热度都被驱散了去。
妙惠提起水壶,洗杯、落茶、冲茶、乱泡、倒茶、点茶,一系列动作优雅流畅,并不刻意而是早已融入了他的生命一般随意而动。
宋潇雅不掩眼中的惊艳,端起一杯碧绿清透的茶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口喝下,全身的毛孔都舒服的打开了。
“上次一别七个月二十二日,京中风云变幻,发生了不少事啊!”妙惠笑眯眯的看着她陶醉的样子,说道。
宋潇雅笑道:“京中那些尘俗之事竟也瞒不过大师的耳朵。”
妙惠道:“滚滚红尘,谁又能真的完全超脱于外?不知叶二公子可真的好了?”
宋潇雅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站起身来,对着妙惠施了深深一礼,“小雅此来,便是要谢过大师所赐之药。其实小雅根本不通佛理,不过随口乱说却得大师赠予如此贵重之物,还以此救回叶筝的性命。如此大恩,小雅不知如何得报。”
妙惠笑道:“快快坐下,老和尚可当不起这大礼。那颗药也不过是老和尚无意得来,刚好给了你又刚好救了叶施主的性命,不过都是缘分而已。”
宋潇雅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莫非老和尚当时给她那颗药的本意就是要用到阿筝身上?那他又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呵呵,这些出家人就是喜欢故弄玄虚。
见她重新坐下,妙惠接着道:“虽说小雅不通佛理,却有一颗佛心,所以才会看得如此通透。那日那些话却不是随口乱说,老和尚听了可是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呢!”
宋潇雅讪讪一笑,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老和尚过奖了。”
“呵呵,”妙惠笑道:“小雅年纪还小,以后自然就明白了。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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