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低声喃喃,声音就像是破铜烂铁摩擦发出的动静:“我只是个小人物,是个被抛弃的弃子,我根本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知道……”
“正因为你已经被抛弃了,是弃子!你已经不需要再继续遵循过去的誓言,为你的陛下卖命了!”
洛伦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声音:“既然如此,这些情报就是你手中的资本,是你能拿来作交换的本钱——为什么不趁着本钱还没有贬值的时候,换一条命呢?!”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啊——!!!!”
低着头的精灵武士歇斯底里的叫嚷,声音里夹杂着哭腔:“我只是个小人物而已,御庭武士的生杀大权都在扎德姐弟的手中,内务和情报都由次席的米德尔掌管,我这个首席副官只是个摆设而已!”
哭腔中,还夹杂着一丝哀求。
“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吧…您想要知道什么我都说,只要我知道就行;可这种我根本一无所知,连问都不敢的问的事情,我该怎么告诉您,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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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
缓缓闭上双眼,道尔顿无比确信的开口道。
视线中的画面,回溯到三天之前。
首先引起道尔顿察觉的,是安森·扎德——敌人的巫师出现的时机。
并非在自己与精灵武士缠斗的时刻,并非在自己全神贯注,从他嘴里挖出情报的时刻,也不是在自己作势要杀死他的时刻;
他的出现,是因为自己决定要生擒这个精灵武士。
第二幕,是最后与精灵巫师交锋的时刻,自己出现的误判。
当时那名精灵巫师的表现十分鲁莽粗暴,令道尔顿出现了误判——他认定敌人扑向自己的原因最多只有两个,要么是杀了自己,要么是尽快摆脱自己,去救援洛莉·扎德。
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那一刻的精灵巫师,依旧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干掉这个精灵武士的身上;
察觉到自己误判的道尔顿·坎德,只能竭尽所能先保住精灵武士的『性』命,放弃了自保和继续追击的机会,才勉强留住了这一颗重要的棋子。
用的好,这颗不值一提的“弃子”…也许能稍微撬动对方的棋盘,令局势向对洛伦·都灵有利的一面改变。
但到目前为止,都还只是假设。
“就算他知道,也一定不会轻易开口…不,应该是绝对不会说才是。”
夏洛特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尤其是想到为了捉住这个俘虏,令攸伦·艾克特付出了『性』命:“他把一切能说的都说了,就是为了掩盖这最后的真相,难道他还会开口吗?”
“他会。”
紧皱眉头,道尔顿的话停顿了一秒:“他必须开口。”
“否则放跑扎德姐弟这件事…就会成为洛伦·都灵最失败的一次选择。”
夏洛特面『色』铁青,冷哼一声勉强忍住了怒意。
旁边的哈林梵·阿刹迈更是尴尬无比,全程保持沉默。
换成谁有了这么一对值得“骄傲”的曾孙,大概都只能保持沉默了……
“也没有那么失败吧…毕竟还有一年之期呢。”推了推眼镜框,莉娜·德萨利昂耸耸肩膀,打了个圆场:
“而且我们的公爵大人,大概是帝国上下最擅长创造奇迹的家伙了!”
路斯恩用力点点头,表示举双手赞成。
“不会那么简单的,一定不会。”小个子巫师喃喃自语,湛蓝的眸子里闪烁着光泽:“他拼上『性』命,忍受了那么多痛苦,甚至宁愿将所有知道的情报都告诉我们,就是为了掩盖这唯一的真相……”
“这样的毅力,是不可能被轻易动摇的。”目光恍惚的夏洛特,不由自主地接下了艾茵的话:
“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一个人放弃唯一的坚持呢?”
道尔顿不言不语,意味深长的目光仰望头顶的天花板,视线停在了加冕为拜恩之主的骑士王身上。
……………………………………
“我真的很好奇,真的。”
昏暗的光线下,洛伦眨了眨眼睛,全神贯注的打量着还在不停发抖的精灵武士。
对方的肉体连带精神,都被道尔顿导师摧残折磨的差不多了;不论意志力还是理智都早已抵达极限,按理来说就算他现在精神崩溃,彻底疯了洛伦也不奇怪。
“所以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你的意志力到现在还没有彻底泯灭,还能坚定的保护这最后一个秘密?”
“忠诚,承诺,信念…我不相信,没有讽刺的意思,但您的表现着实不像是那么勇敢的人。”叹息了一声,黑发巫师的口气变得有点儿迟疑:
“我只能认定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现在所用的手段,对您而言还不够新颖,花样还不够多,恐惧程度还不够深,无法撼动您那强悍的,久经考验的精神殿堂。”
“接下来我有些事情想问问您,来确定一下您的恐惧程度,再给您‘量身定做’一套最最合适的的『逼』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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