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病轻笑：“所以我说有人想趁火打劫吧！你想想，四家医馆药铺死了三家，如果你是镇民将来会去谁家诊治？”
云豪恍然：“莫非薛娘子在骗我们？”
王娘子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俩，这时沉声说：“你们说薛娘子？刚刚她还来我家了。”
俩人登时愣住了，一脸诧异。
王娘子道：“因她家店儿小，常来我家赊些草药。本来同行竞争按道理我可不帮她家，可我见她家过得窘困那薛娘子嘴又讨喜，便也时常周济一下。难道，她来我家是为了先将我诓骗走，然后再由她那夫君……”
她还未说完就捂着脸，无法接受地幽幽痛哭起来。
姬无病唔了一声，淡声说：“白发老妪，杀人歌谣，以及活墓鬼复仇的故事大抵都是薛家夫妇编造的，他们打算借着这个传说害死同行。因为她家开的药铺太小，根本吸引不来顾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
“不过，如果这三个大夫果真是薛家夫妇害死的话，那便与我们无关了。我们还要赶路呢，还请王娘子将此事禀告朝廷吧！”
*
两人走出王家，云豪抱着双臂，若有所思。
姬无病问他：“云豪，你怎么了？”
云豪道：“师兄适才说活墓鬼是薛家娘子借机编造出来的，那些失去血肉的孩童皮囊又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赵府的长发鬼做的吧？”
姬无病道：“看长发鬼杀人的手段想来也不是活墓鬼，因为赵家小姐死的时候虽然胳膊被截断了，但身上其他地方并无伤痕。而胳膊断了还不至于要人命，所以我猜测赵小姐应该是被吓死的。还有赵夫人也是身上毫无伤痕，包括脖子上也没有勒痕，不像吊死的。只怕也是被吓死的。”
云豪冷哼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瞧赵公子那副胆战心惊的样子一定是做过什么于心不安的亏心事，我猜长发鬼多半是被赵府的人害死的。”
姬无病说：“我猜长发鬼或许是赵府过去的丫鬟或者妾室，总之应该是个女人，毕竟头发那么老长。待会儿回府上问问便知道了。”
云豪仍旧疑虑：“但即便赵府的鬼可以猜测出身份，但那活墓鬼又在哪里？失去血肉的孩子皮囊又作何解释？”
姬无病凝思片刻，心中感喟：这陀螺小镇真是群魔乱舞，百鬼夜行。那个一直没有找到的活墓鬼究竟在哪里？何时才会现身？
*
二人返回了赵员外府。却见夤夜时分家家户户都关门闭锁，赵府却仍旧挑着羊角大灯，广亮的红油门大敞四开，阖府下人像是玩捉迷藏一般东找西瞧，嘴里不住地呼喊：“少爷，公子……”
夜罗刹正坐在墙上边嗑瓜子边看他们寻人，见云豪师兄弟回来了立刻跳了下来，唤他俩过来说：“赵家公子失踪了，多半被那鬼拿走了。”
说着，又用胳膊缠挽住云豪。
姬无病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问夜罗刹：“子轩和栋冥他们呢？”
“也在帮着找啊！不过，他俩好像找的是鬼，不是找人。”
云豪想挣脱她的纠缠，就说：“你也应该帮他们寻找吗？”
夜罗刹挑挑眉毛摇头说：“为什么，我就愿意缠着你。”
云豪无语。
姬无病蹙眉所说：“这长发女鬼出手的速度也太快了！恐怕她是知道我们来了，昨天她对你出手肯定是打算试探你的本领，见你比她厉害，所以就加快了报仇的步伐。”
“报仇？”
姬无病“嗯”了一声，叫住一位年长的下人问：“贵府在赵员外去世之前有没有谁失踪了？”
老下人想了想，点头说：“有，老爷新纳的妾室雨琴姑娘。她过去是勾栏院里的妓女。”
姬无病皱眉：“赵员外纳她这样身份的人为妾岂不是有辱门风？”
“谁说不是呢？夫人为此跟老爷吵了好多次嘴。后来听说雨琴姑娘不堪被别人指指点点最后离家出走了。”
姬无病道：“离家出走不过是赵夫人搪塞你们的借口而已，其实雨琴已经死了。”
老下人自然目露惊诧，姬无病却不再解释，拉住云豪说：“不知道子轩和栋冥现在哪里，你去找找，然后我们在后院的井边集合。”
“大师兄的意思是那雨琴姑娘是被赵夫人淹死的？”
姬无病莞尔不语。
*
云豪带着夜罗刹寻了半天，才找到栋冥和子轩二人，苏卿若此时也在他们中间。
云豪突然想起来下午见到白世子白玉阶时他曾询问“有没有见到一位穿粉色衣服的少女”？的话。
鲜衣怒马正是官宦人家最喜爱的豪奢风格，苏卿若既然修行于庚辰府这般具有官家背景的仙门同时举止落落端庄，神情里透着一股良好的教养气，想必也是朝廷大员的子弟。所谓“鱼找鱼，虾找虾”，白玉阶口中所谓的“粉衣少女”多半就是指卿若了。
他问道：“苏姑娘，你可认得白阳伯之子白玉阶？”
苏卿若闻听这话，立时慌得一惊，反问：“他也来了？”
见云豪点头，她显得慌乱无措，口中急急说道：“不行，我得赶紧走。可是我还想继续调查那活墓鬼呢！”
她一脸惊惧并伴随着纠结。因为白玉阶淫声鼎沸，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听过他的恶名，见状，已明白了一切。云豪说：“苏姑娘若是想走自去无妨，因为活墓鬼不在这里。”
苏卿若诧异反问：“你怎么知道？”
云豪道：“这赵府的确有一名恶鬼，却是水鬼与那活墓鬼本不相干。”
苏卿若紧皱眉头，脚步微慢地来回踱了几步，最后仍下定决心说：“我主意定了，还是再这里调查。毕竟看在我爹的身份上，他也不敢对我太过强梁。”
“你爹也是大官吗？”
苏卿若说：“那当然，不然，我怎么拜入的庚辰府？”
云豪突然说：“哎呀，干顾着调查这活墓鬼了，居然把平东公主忘了。”
子轩也说：我该死，怕是公主要降罪了。
夜罗刹说道：“你们以为公主是棒槌？告诉你们吧！你们在这里的一切人家都是了如指掌。”
云豪等人想想也是，毕竟平东公主那样的人算无遗策，她能想到让夜罗刹暗中保护，就没有别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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