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吩咐完家仆去街上买酒,又嘱托了厨房要炒桌好菜,然后端了碗药送去了正生着病的叔母房里,再与叔母闲聊了两句自己与蒋闽之间的琐事。最后蒲婉回到厨房想端着菜去荷花池亭时,出门却见着了一个招人厌的面孔。
“怎么?蒲小姐这话里的意思,貌似是在说你这蒲家的院子,我骆家少公子还进来不得了?”骆帜提着两壶酒在空中晃了晃,无礼又得意地道:“你须知道,这义芜镇的造酒场可都是我骆家开的,本公子亲自来与你送酒,是给你们蒲家面子。你身为蒲老太尉的女儿,不欢迎我也倒罢了,话中竟然还有要赶我走的意思,就这么想与我们骆家切断关系么?”
“别给脸不要脸!”
蒲婉横了他一眼,端着食屉从骆帜身边直接撞了过去,“今日我便警告过你小子的,若存心找事,别怪本小姐我向父亲请了银锏。也让你知道知道,说话不顾分寸也能治你个大罪。”
见那骆家少公子愣在原地目瞪口呆,蒲婉走出好远后又向他喝斥了一声:“别傻站着了!提着酒跟我过来!”
这位向来娇生惯养,一直口无遮拦却无人敢驳斥自己的大少爷哪里被人这样吓过?这不,蒲婉稍微认真点凶一凶他,这骆帜便瞬间觉得头晕目眩,只敢跟在对方身后乖乖往那荷花池亭方向走去,也不敢再轻浮言语了。
“我,我可以走了吗?”
走近连接荷花池边与亭子的小桥边,骆帜却忽然屈膝将提着的两壶酒都放平在了地上。他朝着亭内张望,声音有些怯懦。
蒲婉没看他,只是朝后颠了颠手里的食屉,不满地道:“你当本小姐有四只手么?乖乖给我提着送到亭子里去!”
“哦。”
骆帜小声嘀咕了一句,极不情愿地提起身下两壶酒又谨慎地朝亭内看了看,然后把头埋了下去,咬着牙向前走去。“该死,居然被那混蛋看见我这副模样!”
显然,他口中的混蛋指的是蒋闽。
不过,他的顾虑貌似是多余的,等蒲婉将各色菜肴从食屉中取出来放在桌上。蒋闽和湛准等人也都有些面面相觑的意味,又都将目光放在了蒲婉身上。根本就没人在意太尉女儿身后跟着的这个将头埋得老低,似是不愿见人的提酒小哥是何身份。
“婉儿。”
短暂的沉默后,蒋闽先开了口。但只是唤了名字之后,他便面色沉凝,没了下文。
“怎么了?”
蒲婉疑惑地看向了自己那位还没有成亲,但已经议定了会结婚的夫君。又似乎立刻反应了过来什么似的,厌恶地朝后瞪了一眼,厉声唤了一句,“抬起头来!骆帜。”
听见喊声的蒋闽与骆帜具是神色微变。
前者是惊慌,他心下不安,又觉得有些羞愧,想赶紧把酒壶丢下逃离这个鬼地方。但被蒲婉那么一喝,他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他昂起了头,站得笔直,又汗流浃背,欲哭无泪。
“你似乎还欠这位蒋公子一句道歉。”蒲婉冷哼了一声。
这句话使骆帜与蒋闽对视,这位骆少公子面容无比窘迫,他试着张口,可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他却是将头一摆,像一个倔强的小孩一般拒绝了蒲婉的“建议”。
正当蒲婉又要骂他之时,蒋闽却先摆了摆手,“算了,婉儿。我不在意这些。我......我是有其他的话要说给你听。”
蒲婉回头扫了那站得笔直唯独脑袋是个歪的的骆少公子一眼,又在蒋闽身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重新摆出了一副亲切的表情,将手搭在蒋晏池手上笑着道:“你有事直言便是,我俩已经是如此关系了,讲话又何须再遮掩?”
“嗯。”
蒋闽微微颔首,张口欲言,可看着蒲婉含情脉脉望自己的眼神,却还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说这种话着实有些太为难蒋少君了。”见状,一边的孟坚站了出来,“还是由我来讲吧。”
蒋闽再次点头,蒲婉有些不知所措,但也只是更加握紧了蒋闽的手,然后随众人一同望向了孟坚。
“其实......”
“站住!束手就擒嗷!”
正当孟坚要言语之时,本来蹲在湛准身边,在栏杆后安静观察池里鲤鱼的嗷呜突然向池对岸的墙边嚷了一声。
众人具是一惊,纷纷朝嗷呜视线所看的地方望去。
正好见到那墙下有两名背着包裹的剑客翻墙而入,进到了这蒲府里。而被嗷呜这么一喊,他们也并未落荒而逃,反而是加快了动作,快步向前,准备再翻出一道墙离开这荷花池区域,进到更深层的蒲府里。
再顾不得许多,在场的各位康伯府吏员纷纷显出自己的神通,身法武功都是几人中较好的王定与章承二人直接翻过了亭子周围的栏杆,踏着荷叶到了池对岸;而孟坚,阎盛,钟周三人也不敢怠慢,纷纷拔出符器以最快的速度走桥上往贼人的方向跑了过去。
嗷呜则不必多说,在得了湛准一个眼神示意后,她便凌空一跃直接窜到了池对岸,并使着白玉符剑直接斩断了两人中其中一个的佩剑。吓得他当场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扔下了手中剩下的剑柄和半截剑身,一个垫步往后,又原路返回,翻墙逃了出去。
这时,那另一名剑客自知情况不对,也想撤离这里,但为时已晚。不止是王定,孟坚,章承,阎盛,钟周,嗷呜六人,就连湛准和那位骆家少公子也加入了战局,将他团团围了起来。
本来静坐在亭内观察情况的蒋晏池也牵着蒲婉的手缓步走了过来。
“拿下他!”
蒋闽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向前。那剑客武艺不差,但比起经过系统训练的康伯府众人,终究是差了不止一点儿。都不肖其他人出手,只是孟坚一人挥剑与他战了两三合,便将他的武器挑飞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那位骆家少公子却突然大喊一声:“不知好歹的小贼!竟如此大胆,难道不知道本公子在此么?”
说罢,他拨开孟坚的剑尖,一记重拳甩在了那小贼脸上。
“呃啊!”
那剑客痛苦地喊了一句,又借力顺势朝后滚去。然后,他竟然又突然起身,直接从地上爬起跳上了一侧的围墙,到了府外去。
“你在干什么?!”
蒲婉气闷非凡,蒋闽湛准等人也连连叹气,他们不快的眼神都盯在了那位放跑了贼人的骆家少公子身上。
骆帜举着拳头,也不敢放下来,就一直悬在了空中,感受着众人向自己投过来的目光,他浑身不自在,只能是尴尬笑着以作回应。
“我,我是想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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