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屋里的炭火烧到最炙,梁静月取了『药』膏,坐在床前细细的替汀兰涂抹着。
经过一段时日的调养,汀兰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触目惊心的殷红之后,那一条条狰狞的伤口,渐渐化作了一道道粉『色』的疤痕,密密麻麻的爬满汀兰原本白皙光洁的背脊之上。
“咯咯……”
因梁静月手指的碰触,汀兰的身子不住的轻抖着:“二小姐,痒!”
“痒,就代表快好了!”
手下动作不停,另一只手扶住汀兰光『裸』的肩头,梁静月嘴角微翘着替她往后背上涂抹着『药』膏:
“你该感谢贤王妃给的这个舒痕的『药』膏管用,你这背上不会落下疤痕。倘若落了疤,你还指不定怎么哭呢!”
“奴婢最该谢的,是二小姐!”知道因为自己的事情,梁静月打了韩妃,又砸了太医院,汀兰心下滋味莫名,眼眶微红,她转头对梁静月道:“天『色』不早了,二小姐替奴婢涂了『药』膏,便去歇息吧!”
轻轻一笑,没有作声,梁静月低头认真的将『药』膏涂抹在一条条粉红『色』的伤痕上。
给汀兰涂好了『药』,荷儿早已备好了安神茶,等在梁静月的寝室里。
见梁静月进屋,她连忙端了茶,上前伺候着她喝下。
接过茶盏浅啜了口茶,梁静月眉心微颦着问着荷儿:“这是什么茶?怎么味道怪怪的?”
“呃……”
荷儿滞了滞,低眉小声回道:
“奴婢寻思着今儿天冷,便往安神茶里多放了些姜叶。”
“是吗?”
淡淡的瞥了荷儿一眼,梁静月只多喝了一口,便将茶盏递给她,上床歇下了。
半睡半醒间,忽然有一股浓郁的花香味入鼻。
微微纵鼻,梁静月动了动眼皮,却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
梁静月再次转醒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午后。
眉心处,隐隐泛着一丝痛楚,她紧蹙着眉,伸手捏着自己的眉心。
这一觉,她睡的虽沉,却一点都不觉轻松,她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在梦里她被人下了『迷』~『药』,然后扛出了冷宫……
捏着眉心的手倏而一僵,恍然之间,想起昨夜种种,她心底蓦然一惊,霍然睁开双眸:
“嘶——”
倒抽口气,吃痛的『揉』着太阳『穴』,她蹙眉打量着自己身处的环境,随着眼前景象的清晰呈现,知自己正坐在一辆马车里,她眸『色』微黯,脸上神情阴晴不定。
“醒了?朕的皇后!”满含戏谑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居高临下的看着梁静月,君临越眉梢微挑,脸上的笑时隐时现。
仰望着上方被无限放大的俊脸,梁静月心绪微滞,眉心忍不住轻颦了下,她缓缓的,勾起一抹浅笑,语气里尽是抱怨的无奈叹道:
“皇上想带臣妾出宫,这是好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呵——”
讪然一笑,君临越声音低沉道:“你不是不稀罕跟朕出来吗?”
“谁说的?”双眸微怔,梁静月眨了眨眼。
君临越双臂抱胸,好整以暇道:“皇嫂说的!”
闻言,梁静月暗暗在心里把贤王妃骂了二百五十遍。
抬眼看着君临越,她干笑了下:
“能跟皇上出宫,是天大的好事,但凡宫里的女人,无不盼得皇上垂青……皇上觉得臣妾会说那样的话吗?”
“会!”
嘴角轻轻一扯,君临越冷笑着点头。
别人或许不会,但她一定会!
眉脚轻跳,梁静月瘪了瘪嘴:“臣妾敢与她当面对质!”
“晚了!”
云淡风清的睨了梁静月一眼,君临越轻道:“如今我们早已出了京城!”
“不是吧?”
微微蹙眉,梁静月打开车窗。
凉飒的风自窗口灌入,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下,但即便如此,却见她仍旧探出头去,看着车外连绵的群山,感慨连连:
“睽违两年,还是宫外的空气更新鲜些!”
听她这么说,君临越脸『色』一黑,冷冷道出一个字:“冷!”
闻言,梁静月回头望了他一眼,见他脸『色』泛黑,她微翘着嘴角,反手将车窗关上。
觉得她脸上的笑格外刺目,君临越俊朗的眉微微拢起,冷笑道:“在这世上,有哪个女人被人掳掠了,还能笑的出来,你就不能正常一些吗?”
“皇上觉得臣妾现在该怎样反应才算正常?这样吗?”将锦被拉下,梁静月扶着车厢坐起身来,与近在咫尺的君临越四目相对,脸『色』一苦,她眸中瞬间蕴起氤氲,哀婉声道:
“皇上喜欢姐姐,既是要带人出宫,也该带着她才是,何必要带着臣妾?”
再怎么强势,她到底是个女子。
方才初醒时,她也会怕,但当她听到他的声音时,心里的紧张感,却在瞬间烟消云散了。
反正,他不会杀她!
如今既是回不去,她大可好好的呼吸下自由的空气,让自己过的开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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