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北街。
天色像泼上水墨渐渐暗去,南来北往的车辆,犹如一条条金色的长龙舞动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在大街上涌动。各种造型的霓虹灯发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光带,将一栋栋高楼大厦照得晶莹透明。
钟雨君融入人流,向梦丽莎水疗中心走去。经过一番精心化装,戴了假发,贴厚了腮帮,粘上胡须,像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完全是另一种模样。
他进入水疗中心日座,直接到休息大厅。
休息大厅有几百平方,正前方是巨大的激光投影,屏幕正播放着大型演唱会实况录像,声音低沉微弱,顶上悬挂着金黄色吊光,昏暗迷离。量身定制的电动单人沙发可躺可坐。服务生穿着超短裙、戴着蓓蕾帽在大厅里来回走动。
钟雨君刚躺在沙发,服务生随后跟上:“先生,喝茶还是饮料或啤酒?”
“茶吧!”
“先生想喝什么茶?”
“最好的!”
“有极品金骏眉,武夷大红袍,每壶五百元。其他茶水免费。您看要什么?”
“金骏眉,大红袍各来一杯!”
“一杯也是这个价。”
“嗯,上吧。”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为了装壕,钟雨君可心疼了。两杯喝掉一千元,从未有过。服务生暗想,这个真壕,一杯五百要两杯。她赶紧把难得一见的情况跟领班汇报。
此时,程子清和吴妹、冷小姿三女人悄悄地来到休息大厅。程子清心里惦记着钟雨君,无论别人怎么劝,就是要来。她说,只想远远地看着。吴妹和冷小姿只好陪着跟来了。三人在钟雨君后三排的位置躺下。
领班听服务生这么说,有点吃惊。她亲自到钟雨君跟前,蹲着轻声地问:“先生,要不要上楼去弄个按摩什么的,我们的技师都是精挑细选,既有过硬的手法,又长得水灵。”
钟雨君喝着茶,看也不看一眼:“算了,没意思。”
“您可能不了解,我们这儿是南都最豪华的水疗中心,各色服务应有尽有。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领班继续鼓动着。
“就吹吧。我走南闯北,什么样的服务没见过。”钟雨君看看领班,故意刺激她:“鸡窝里飞不出金凤凰。”
领班撂下一句:“您等着,我去跟上司汇报。”
钟雨君自点了两杯一千元的茶水后,他的一举一动就已进入水疗中心公关人员的监视之下。公关部经过初步分析得出结论:这是北方来的一位商人,出手大方,可作为引入月楼消费的备选对象。但不会把林媚推出,林媚这事得由韩兵亲自安排,别人只能推荐。
公关部派出得力主管,与钟雨君深入进行沟通。
主管本身就是大美女,她走近钟雨君,跪在边上:“先生,我是公关部主管,有幸与您相识。您从北方来,建议品尝南方的风味,跟北方不一样的。”说着,故意用胸部触碰钟雨君的胳膊。
程子清看到有点紧张,抓冷小姿的手,冷小姿稳稳地握着,把“放心”通过手握力度传递给程子清。
“这茶不错,可惜人不配。”钟雨君细致地品味着天价名茶,一语双关地说。
“看得出您是有身份的人,身体又这么好,要不到楼上放松放松吧,我们有的是处子,您随便挑。”公关主管已经说得够明白了。看来第一步总算成功,水疗中心已将他拉入色情消费之列。
钟雨君笑了笑:“处子有什么好玩,我要熟悉面孔。”
公关主管疑惑地问:“什么叫熟悉面孔?”
“算了,这个都听不懂,我要休息,你请便吧。”钟雨君扭头闭目养神。他觉得,只有主管级别,林媚不可能出现的。他计划一会儿离去,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进一步吊胃口。
钟雨君刚起身,领班赶紧报告给公关部,公关部主管小跑着追上:“先生,请稍稍留步。”她看看四周没人,小声地说:“我们这儿有一位十六岁的处子,您可享用一下。不过价格有点高,至少十万。”
“要熟悉面孔的,价钱可加十倍。”钟雨君说着,去服务台结了帐,径直往外走。主管不依不舍,追到门口:“先生,您留个电话吧。我这儿有了您中意的,再联系。”
“好吧,我四五天后就离开南都。”钟雨君将事先准备好的东北号码写给了她,然后抖抖衣服,走出大门,消失在夜幕中。
钟雨君离去半小时后,三女人也离开了水疗中心。
第一次虽然没能引出林媚,但丢下了鱼饵,埋下了伏笔,就等鱼儿上钩了。
对于张局长来说,半个月的限期已经过了好几天。他必须在剩下的时间里救出林媚,任务非常艰巨。
如果对方不上钩,或者根本不想把林媚推给陌生人,那么,钟雨君扮嫖客这个方案等于没用。必须另想办法,多管齐下。
他从旺七彩物业处调出当天录像,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内容。那辆车挂的是假牌照,可想而知,绑匪不可能愚蠢到用真枪真刀来绑架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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