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城楼上,一身铠甲的方泽靖坐在高柱上,手里捏着一枚简单的荷包。
你常在军营,这个颜色和花纹应该不会惹眼,就收下吧。
两人定亲那一夜,他偷溜进她闺房,她虽然紧张得脸颊通红,却还是大胆将此物交给了他。
从他回龙城述职,在皇宫里初遇她时,她的一切就印在了他心底。
他以为两人的差距,此生他也只能把那一抹倩影收藏在心底,可她所嫁非人,他看着她痛苦,心底除了想杀了褚勋之外,就剩下‘娶她,照顾她’的念头。
她提出合离,不顾这件事会毁了她一辈子,也非要合离,那时候他心底窃喜,他可以等几年,等龙城的人都忘了这件事之后,把她带到西境。
等他们议亲了,他想着等战事结束,他就带她走,离开龙城的勾心斗角,这里的繁华,还不如西境的单纯朴质。
可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
无奈笑了笑,他抬头望向夕阳西下。
抓起手里的香囊,他用力往外丢,却在第一时间又用力抓住了。
把香囊贴住心口,他低头,大口喘气。
“你在想龙城的情人?”
方泽靖身体一僵,他睁开眼,把荷包收起来,才扭头。
赫连静同样一身铠甲,就站在不远处,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大打出手,似乎也奠定了之后的相处,逢见面必剑拔弩张。
跳下台柱,他走过去,停在赫连静身侧,他懒懒地解释。
“那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不是情人。”
赫连静攥紧自己的拳头,“可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太子妃!”
“当然没忘,我的太子妃,我要去巡视了,回见。”
方泽靖说完,毫不犹豫地下了城楼,赫连静看着他的背影,愤怒地一拳砸到墙上。
巡逻了一圈,方泽靖回到府里。
一进门,就听到仆人跪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他脚步一顿,反应了片刻,自己的新身份,这才嗤笑一声,大步走向书房的方向。
方泽廷正在看方泽深传回来的消息,就听门被粗鲁地推开了。
“大哥,真的没商量了吗?我不想当这劳什子太子,论领兵作战,我根本不及你;论心机谋划,我不及老三;为什么要我当这太子?”
方泽廷没回答他,而是把手里的信递给他。
“你先看看这个。”
方泽靖走过来,接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北国真是狮子大开口!”
方泽廷倒没有他那么大的反应,收回信,顺手烧了,才开口道:“慧王带领的二十万兵马不出十天就要兵临城下了,如果北国不出兵帮忙,我们会打得很惨烈。”
方泽靖眯了眯眼睛,默默下巴,“褚驰业这次真的怒了,一点喘息机会都不给我们啊。火雷那边生产得怎么样了?”
“远远不够!西境军和苏秦军要融合,还需要时间,现在临时拼凑的队伍,能发挥的实力只有十之六七。他们也是抓准了这个时机,想一鼓作气,灭了西秦。”
“他们做梦!”
“你问我为什么要让你当这个太子,因为这一仗要赢的关键就在你和赫连静!”
方泽靖一脸疑惑。
方泽廷开始解释:“赫连静的声誉比她兄长赫连霆还要高,她又是唯一一直坚守苏秦的公主,民众相信她,士兵认可她。这也是为什么我跟爹娘商量后,愿意让出帝位和未来的后位,这是为了安抚民众的。只要你们两人紧紧绑在一起,西秦国就牢不可破!”
难道这件事只有他能做吗?
老三为了已经死去的洛语灵要死要活,就算了。那大哥呢?
明明是最有本事的人,却总喜欢待在幕后!
那个让人痴迷的皇位,大哥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方泽廷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老三还是个孩子,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大哥注定陪不了你们太久。帝王之位,是万人之上,也是无人之巅,大哥只希望你,永远不要迷失了自己。”
兄弟俩相视一笑,方泽廷走出书房。
“大哥!你说,等西秦稳定了,我能不能让褚驰业心甘情愿把凤家小姐送过来和亲?”
方泽廷先是一愣,随即回头笑了。
“你是未来的西秦帝王,你说了算!”
这句话像一道光照在方泽靖头上,他按住胸口的位置,那里是凤芷熙送他的香囊。
走到门口,方泽靖望着大哥的背影。
“那我,就不客气了。”
……
“灵枢,昨天我出宫看到了洛冷幽和那个欧阳博雅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你还真没说错,这洛冷幽真的好放荡,她这下是把紫琅辰的面子丢尽了。”顾漫凝半躺在软榻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落下一子。
洛语灵目光从书上挪开,落下一子,吃掉对方三个黑子,然后笑了笑。
“我倒是好奇,她是怎么让陛下放了欧阳博雅的?”
顾漫凝坐起来,脸上的轻松表情变作了愤慨,说道:“陛下也真是的,不知道被那个女人灌了什么迷汤?!那个欧阳博雅刺杀你可是证据确凿,那么多人看着呢,他就这么把人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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