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尸体虽然僵硬了,但却是颈部、面部开始发僵,这就说明这些人死的时间并不久。”
随后徐晃又伸出一根:
“然后你们再看在场的尸体,几乎都是男性,即便有女性也是那种老叟,像这样的一座坞壁,男女不可能是这样的。所以那些畜生一定是掠了女子走,定然走不远。”
最后的最后,徐晃突然暴喝一句:
“杀我汉民就这想这样走?即便是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拧下他的头,所以与我一起追击。”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上马,向着马蹄密集的方向追杀而去。
……
从平冈到柳城的通道上,一条奔流入海的大河川流其中。
这条大河名叫渝水,又因川流白狼县也叫白狼水。
此河现在名不见经传,但日后这条河将改名为大凌河,影响着最后一个汉人王朝的危亡。
而在大凌河从平冈到柳城的这条河段,因为两边是群山,所以也被称为大凌河谷地。
而数千年前,影响整个汉人意识图腾的龙山文化就是在这片谷地中孕育。
而现在,数千年过去了,这里又有了新的主人,是一支名叫慕容部的鲜卑人。
随着檀石槐联盟破裂,鲜卑王庭早已经分崩离析,如慕容部这样的中等部落为了不被兼并,只能不断向东南一带迁移渗透,直到他们来到了这片湿润温暖的谷地。
在向辽西的霸主乌桓人献上了牛羊和骏马后,慕容部得以被准许在这一片放牧。
此刻,慕容鲜卑的部大人慕容贺必穿着象征着族权的襦铠,带着他的儿子莫护跋,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那片谷地。
在那里,一支数量庞大的乌桓人部队正络绎不绝穿行其间。
慕容贺必又看了一会,在完全确定这一次辽西乌桓人是打了败仗后,他才舒了一口气。
接着,他转头看向英气勃发的儿子莫护跋,问道:
“莫护跋,你怎么看谷下的事。”
年轻的莫护跋想都没想,就叫道:
“那辽西榻顿贪婪残暴,这一次兵败定然稳不住这辽西塞外的局势,不如我们乘机伏杀他们,夺了他们的人口和草场。”
莫护跋早就想杀榻顿了,因为他年轻的小妈就是被这人给掠走了,不然等自己的父亲死去,他的妻子和帐篷都会被自己给继承。
再加上,莫护跋自认为是高贵的鲜卑东部大人慕容槐头的孙子,不知道比低贱的乌桓杂种要高贵到哪里去,所以如何能受这般羞辱。
但他的父亲慕容贺必摇了摇头,教育道:
“你这般冲动,让我以后如何能将部落交给你。我且问你,既然那榻顿打了败仗,那打败他的又是谁?”
莫护跋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摇头。
而慕容贺必又问:
“那你见下面的乌桓人多不多,他们看着像实力受损的样子吗?”
莫护跋张着嘴,想说又说出口。
最后慕容贺必又道:
“你再看我们部落的情况,能出这河谷,与那些乌桓人争辽西吗?”
这下子,莫护跋整个人都泄了气了。
因为他知道,父亲说的才是对的。
别看他们慕容部是昔日鲜卑东部大人的直属部,但随着他爷爷死去,他们慕容部在斗争中失利,只能放弃草场到达这里。
而现在全部落不过八百多落,可以说实力只有乌桓人的十分之一,这种情况下是打不过乌桓人的。
更让莫护跋泄气的,就这八百落人,大家还分成几派心不齐。
这也是鲜卑人的老问题了,鲜卑人从昔日一个北被匈奴人奴役的东胡小族,一跃而为整片草原的霸主,自然不可能全靠自己的人口。
实际上,在鲜卑人入主草原的过程中,就不断吸收北方各民族人口。
其中最大的群里就是他们昔日的敌人,匈奴人。
和帝永元中,大将军窦宪遣右校尉耿夔击破匈奴,北单于逃走,鲜卑入主草原。
但当时留在草原上的还有近十余万落的匈奴势力,最后这接近一百多万人的匈奴人摇身一变就成了鲜卑人,自此鲜卑日渐强盛。
此外,鲜卑人中还有大量的汉人,这些一部分是历次鲜卑人寇边掠夺的人口,一方面是因为各种原因而逃入草原的不法者。
而除了匈奴人、汉人这两个大群体之外,像乌桓、夫余、丁零、乌孙都有人口加入到了鲜卑人群体中。
这些人虽然加入到了鲜卑,增加了其人口和实力,但也为其内部纷争所苦。
而现在的慕容部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慕容贺必看着自己最优秀的儿子,喟叹道:
“莫护跋,你待须知,我慕容部的未来不在我,而在你。切勿操之过急,只要咱们部落在,咱们慕容部终究有机会。”
莫护跋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更明白为何父亲要带他来到这里,看一场乌桓人的大撤退。
于是,他郑重的向他的父亲点头:
“我明白了,父亲。”
最终,慕容贺必欣慰的用手抚摸着儿子的头顶,但在他看望西方时,心中依旧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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