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到一半,她使劲往他的手上咬了一口,痛得他赶忙松开了手。她逮住机会,二话不说大打出手,掌、拳、肘、靠,一样都没落下,全都招呼在他身上,他刚被清寒一顿毒打,现又被她偷袭,感觉剩下那几根肋骨也在摇摇欲坠。
“停!”明哲大喊一声,“看清楚我是谁,再动手!”
槐序收住劲,仔细一看,“怎么是你?”
明哲捂住胸口,感觉骨头快散架了,“不是我还有谁?你觉得清寒会来找你吗?”
槐序非但不收起架子,还摆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你来的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了!”
话音未落,槐序直接出手,朝着明哲的胸口就是一掌。
眼看就要得手,明哲却不慌不忙说了句:“我知道你是谁!”
就是这无关紧要的一句话,迫使槐序收住了手,她撤去了掌劲,打在明哲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努力稳住心态,眼神中却带着杀意,“你这话什么意思?”
“急什么,这儿就咱们两个人。你要对我动手,我无力反抗,这是最好的时机!”
槐序的耐心被一点一点消磨,“废话少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我当然信!可我赌你不会这么做,至少在知道真相之前,你不会杀我!”明哲胸有成竹。
他自知这是在拿他的命做赌注,但他笃定槐序不会杀他,不然他也不会来找槐序。
“你到底要说什么?”槐序放下了按在剑鞘上的手。
“你身边的那些人,都应该死绝了吧!”
此话一出,槐序怒上心头,当即拔剑而出,“果然是你做的!”
被人用剑指着,明哲却一点都不担心,还当着槐序的面,讽刺一笑,“同为儒圣弟子,用剑指着我,你也太不尊敬师兄了!”他反手便将断月剑弹开。
“你!”槐序气得话都说不出。
“你什么你,师父没教过你吗?尊师重道,兄友妹恭!要么和清寒一样,叫我师兄;要么即刻从我眼前消失,再也不见!你那些破事,我再也不插手,你我从此断绝同门之情!”
明哲的话很果断,只给了槐序两条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听到这话,槐序真有种一走了之的冲动,但细想之后,她还不能就这么走了,至少在知道真相之前,她决不能走!
她犹豫半天,明哲等得都快不耐烦了,“叫不出口便不叫,就此别过!”
“师兄!”槐序鼓足了劲,才小声喊出。
“这样才对嘛!不过话说回来,我可是你哥的伴读,又是你师兄,当真天道好轮回!”明哲打趣道。
“你认识我哥?”槐序惊讶道。
“你哥谁不认识?大宋天下都是他的!你说是吧,安阳公主?”
这下槐序坐不住了,连清寒都未识破她的身份,明哲是如何得知的?
“差点忘了,你手中有秣房!”槐序忽然反应过来。
“你哥没告诉你吗?监察台监察百官,可没说能监察皇帝;情报部收集情报,可没说能收集皇族秘辛,那可是掉脑袋的事!秣房虽不隶属朝廷,却也是为朝廷服务,可不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差事!”
“既然不是秣房,那你是从何处查到的?”
槐序一门心思都在这件事上,压根没把明哲的话听进去。
明哲叹气道:“我都说了,我是你哥的伴读,少仕东宫,太子伴读,你难道不认识我?”
“瞎说!我哥的伴读可是前相之子,上官世家的长子,上官凌云!怎会是你这副鼻青脸肿的样子?回头看的时候,吓我一大跳!”槐序理直气壮道。
“你以为我想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是小清寒……罢了,不提这件事!”话说到一半,明哲不想再说下去。这是他一辈子的耻辱,他可不想被别人嘲笑,特别是槐序!
“我叫什么名字!”明哲不耐烦问。
“陆明哲!”槐序想都不想,张口就来。
“还有呢?清寒没告诉过你吗?”
“当然说话,你不是叫上官……”话说到一半,槐序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明哲,一个劲摇头,始终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摇头也没用,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明哲两手一摊,表示无所谓。
槐序还是不敢相信,“不对!当年父皇围剿上官世家,派出军中精锐,还有南宫世家的铁骑,你不可能活着离开京城。就算你侥幸逃出,也会被人追杀,不可能活到现在!”
“看来当年之事,你很清楚嘛!”明哲浅浅一笑,却给人一种窒息的寒意,“我上官世家,殚精竭虑,结草衔环,以报太祖厚恩,却落得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你觉得我该不该恨你们?今日这儿就咱们两个人,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吗?”
槐序踉跄后退,心中恐惧,“你要杀我?”
“你赵氏灭我上官氏满门,相府上下百余口人,全都死在你们的刀下!那一夜,鲜血浸染了相府每一寸土地,不论老弱妇孺,一个不留!乱军将尸体筑为京观,以彰武功于万世!他们手持兵刃,冲进相府,逢人必斩,那血淋淋的一幕便如一场噩梦,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些年我只要阖上眼,便会重复这个噩梦!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夜!”明哲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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