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之公起身离开座位,故作关心地把一张酸胖大脸凑到张素花眼前,皮笑肉不笑地朗声说道:“瞧你这细皮嫩肉的黄毛丫头,本不该摊上这档子洋罪,可是谁叫你胆敢跟我昌某人作对呢?还自恃有那么一点功夫,公然暴打我多名家丁。本打算把你送交县府绳之以法,幸有这位公子冒死来救,我昌某人也是深受感动,这才抬手放你一条生路。”
随着昌之公一个手势,两个家丁一齐上前为张素花解开绳索,而后将其送到张石宪面前。
“站住!不要过来!”张石宪冷眉倒竖,厉声呵斥,“让她自己下楼先行一步!”
两个家丁放缓脚步,在征得上司首肯的暗示后,当真要把张素花送往楼下。
“不!我不走!要走咱俩一块儿走!”张素花固执己见,并不情愿先行离开。
“好素花,听话,走!相信我……随后就到!”张石宪眼望同伴大声催促。
张素花执拗不过先行撤离,边走边向楼上大声叮嘱:“石宪当心!我在前边等你!”
眼见张素花撤离院区,张石宪迅即从腰间拔出匕首死死顶在胯下朱斗的后心窝处,胁迫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及至撤至昌府门外,张石宪突发一指点中朱斗定穴,自己则顺势转身朝张素花刚刚撤离的村口方向撒开脚步,紧追而去。
直至追出南阎村口,也没见着同伴身影,张石宪方才喘息着停下脚步,心神不定四下张望,竟意外看到前路一行三个黑乎乎的身影迎面走来。及至渐近,方才看清领头的那个是他们学校的杨馨校长,于是快步迎上前去,劈头直问见没见着张素花同学。
“没、没有啊!我、我们也是……”
“就是就是,我们正为寻找恁和素花而来……”
杨馨等人气喘吁吁地来到张石宪面前,争先恐后地上前询问,个个眼里充满殷切之情。
“杨校长,哦,伯伯您也来了——素花刚刚脱离虎口,我随后赶来追她,可、可是……嗐!”张石宪遂将他如何救出素花的经过简略叙说一遍,而后回望来路,倍感失落地把手一摊。
“嗯,中!表现不错!”张景龙一脸自豪地抬手在张石宪肩膀上拍了两下,而后抬眼环视周遭低声询问,“既然素花先你一步已经出来,那她应该就在返回她家的路上。你可知道从这里有几条路通往棋盘山上?”
“好像只有你们刚刚过来的这条路宽敞一些;另外向右这一条路倒也可以,只是绕得太远。”张石宪说着又侧脸向左望了一眼,而后下意识地挠着头皮说,“不过,这向左还有一条捷径,但异常险峻,荆棘丛生,因而很少有人走。”
“这样看来,眼下情况已基本明了。”杨馨按照张石宪所说的情形推敲说,“咱们刚刚过来的这条路可以首先排除在外,向左这条捷径因为险峻,故而不太可能,而向右这一条路,依我看应当作为咱们寻找的重点。”
“哎哎,向左这条险路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它毕竟还有可能,依我说咱也忽略不得!”谢钟锋听后唯恐有失,忙提醒道。
“说得对,的确忽略不得!”张景龙显然赞同地点一点头,而后压低身子轻声说道,“要不这样:我跟石宪向左,杨馨和钟峰向右,咱们兵分两路分头搜寻,你们看怎么样?”
“向左路险,人多了也没用。恁三位只管向右,这边由我一人足够!”张石宪不由分说,朝着左道一口气跑出好一段路,然后回头向众人挥手告别。
“这样也行,让他去吧!眼下情况紧急,事不宜迟,咱们三个就走右道,即刻启程!”
张景龙率先向右迈开脚步,杨馨、谢钟锋也紧随其后。他们循着棋盘山南羊肠小道一路前行七八里路,但依然不见张素花的踪迹。
“咱们一路走来,也没瞅见张素花一点儿影子!她该不会是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谢钟锋和杨馨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时抬眼皱眉望望前路。
“你俩先听一段有关她家的往事,就能明白这不可能。”张景龙略微侧过身子向身后二人讲道,“在张素花十多岁时,她的父亲张玉柱在收工回家的路上碰巧撞上妻子遭恶霸昌之修拦路强奸,于是手持锄头与色狼拼命反被当场打死,张素花的母亲也因不堪忍受地痞凌辱而在当晚悬梁自尽。张素花的姑姑张玉英在得知胞弟家的不幸遭遇后,曾多次带人下山替兄弟复仇,都因对方畏罪逃逸而扑了个空。只好将尚未成年的张素花接到棋盘山上好生供养,迄今已有七八个年头。”
“照这样说,照这路找当无疑问。那咱不该再有迟疑,大不了一直走到棋盘山寨。”
“说得对!咱们再加把劲儿,腿脚再放麻溜一些。”
谢钟锋和杨馨这时也都振作精神,紧随张景龙身后,拽开脚步向前迈进。
大约又走了七八里山路,迎面山脊之上一座古老山寨映入三人视野。在靠近一些,赫然可见刻有“棋盘山寨”四个大字的高大寨门。大门两端分别是了望台和箭楼,左右对峙,凛然高耸。两侧清一色用巨石垒成的敦实寨墙上垛口林立,枪眼依稀。这里三面临崖,险关天成,是棋盘山抗衡外敌的第一道关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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