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们没有苦衷,不卖惨,也不是别无选择,只是想找快钱,买奢侈品,但是我们已经成年了,而且这在程序正义上并没有错。男人买的不是我们的服务,买的只是送给女朋友的礼物,今天约会,明天分手,你情我愿。没人禁止男女朋友搞暧昧吧?”
她连珠炮似的讲完一大段话,喘了几口气。
“总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没有任何良心压力。而且,网约到真爱这种事情虽少,但是真的有,可别不信。”
“嗯。”瑞文在她身后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他知道自己没有发言权。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要大半夜的在街上敲车窗?这种活动不是线上居多吗?”
“因为急用钱啊。我放过几次鸽子,被常用的平台杀价了。线上约的看不到脸,往往就一张p过的照片,真人能恶心死人。还有啊,最近有艾滋男害人,在平台上公开,我的两三个好姐妹都间接中招了,上路找反而放心,毕竟眼见为实嘛。”
爱西不羞不臊地陈述起了利害。
“姑娘走夜路本来就......算了,不说了。”瑞文在心中叹了口气,说了也没用。
“我没有常客。那些回头客很多的姐妹就不用上街咯!”爱西别有用心地补充了一句,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欸,奇怪,怎么就突然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唔,大概是因为你是个好人吧。”她扯了扯瑞文的手。
“过来。”
“啊?”瑞文翻过长椅,坐在了她身边。
“还没到交收时间呢......我要眯会......咕......”爱西的脑袋顺势一歪,枕到铁艺扶手上,嘴里嗡嗡着合上了眼睛。
她其实非常擅长演戏啊,瑞文心想,抬头对上了导演的镜头,后者满意地比了个“ok”。
晨曦中,两人静悄悄地离开了海滨,溜到了远处的灌木丛中。
“我说,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瑞文狐疑道。
导演不发一言地整理着片段,没打算回答。
“得,又是你,又是你!”瑞文没好气地伸出手指。
“我就说为什么你这家伙突然那么积极。这肯定又是在给命运铺路,她将来会怎样你肯定知道。你不说没关系,我问别人。”
没等对方反应,他就自顾自地念起了口诀,呼唤起了他的造物。
“小明王,囡囡的事您会管的吧?帮我看看那边睡在长椅上的囡囡,究竟有什么猫腻?”
一只青黑色的手在空气间撩拨了一下。虚石明王稚气未脱的声音随即回响起来:
“个囡囡今日凌晨气数已尽,有人帮佢改左命数(那个小姑娘今天凌晨气数已尽,有人帮她改了命数)。”
“改命?谁改的?话说这东西是能说改就改的吗?”
瑞文用眼角余光瞥了导演一眼。
人生如戏。能够随意“更改”剧本的,似乎就只有万事明若观火的导演了。至于改命究竟是不是命运本身的一环......
见小明王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他改口问道:
“那她原来的命数是怎样的?她会怎么死?”
“黄车。”小明王简短地回答道。
“黄车是什么?”
瑞文想起了半夜停在旁边的那辆黄色轿车,那位啐了爱西一口的轿车司机。
如果他的反应不是因为爱西呢?
如果是自己突然钻出车顶大喊大叫破坏了他原本的意图呢?
“这么说来,是我咯?”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改命的能力?
这么说来,我这个人对整个梦境世界来说就是凭空出现的第三者吧。
一座生活着八百万人的城市,如果在不遵循生老病死规律的情况下凭空多出了第八百万零一个人,不论那是谁都好,必然会像蝴蝶扇翅般搅动扯断某些既有的命运丝线。
“导演,那个出错的节点指的该不会是......”瑞文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还有什么比多出一个自己更加荒诞怪奇的错误呢?
导演一言不发,仿佛只要回答了“是”或“否”,错误就真的成了错误一般。
“......算了不想了,吃早点去,路上看看那辆黄车还在不在。我来算上一卦,今天宜吃豆浆油条,忌辛辣,尤其是辣酱炒面。”
回到昨天停车的草丛,那辆黄色的轿车已经不在了,但这完全不是问题。“冥想”能够完整地重现它的一切。轿车车牌为“SH1458”,车后箱里有着一口很大的空行李箱和揉皱的蛇皮袋,小冰箱里有汽水、盒装饮料和注射针筒,后座下方团着三条纯色、小熊图案、蕾丝花边的女式内裤。
“噫!”瑞文皱紧了眉头,迅速记下了车牌号和司机的面部特征,沿着银光大道赶了回去。
爱西在小眯一会后睁开了眼睛。
“啊??不会吧不会吧?”
她迅速检查了自己的雪纺裙子,手臂和双腿,然后是包包和口袋,最后抽出了那四张千元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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