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帐营都距离隔开,容天音从这边转悠一圈过去。
一身简单男装打扮的容天音很惹眼救,因为前面一战,留下来的伤者必然也不少。
跟在她身后的是两名秦执分配过来的将士,经过一定的强悍训练挑选出来的高手。
身边少了方拓,戴弦等熟悉的人物。
容天音走了一圈,发现全新面孔。
也许有些是旧人,但容天音认识的却是没有。
连带着李奎等人都不在城内,也就是说,城中现在根本就无人镇守?
突然的,容天音明白了秦执的意思。
这城,由她来守。
或者说,根本就不必她来守,只要他们的大军在前面压制,城内根本就不会有危险。
除非……
容天音没再多想,从那些军医身上收回视线,正打算离开,朝黑白的城墙上瞧去。
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容天音眯了眯眼。
城墙上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身后的这道视线,同时回头。
容天音接过将士的手中一柄伞,慢慢走上高高的城墙。
寒风阴冷,风雪无情的吹打。
昨天一场大雪后,今天虽小了些,前面仍旧一片白茫茫的看不清楚。
站在高墙上,容天音与雪几乎同色的月白衣被吹得猎猎作响。
阙越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既而笑道:“在下以为寿王妃会与寿王同行。”
抬头看了看天际的风雪,眯了眯眼,从喉咙发出一个声:“我不想拖他后腿。”
以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合跟在他的身边。
只能站在他的身后,默默的支持着,看着他。
从容天音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到是令阙越有些吃惊。
容天音不是没有自己的势力,完全可以在这样的场地上发挥最大的作用。
连阙氏这样庞大的家族都可以从齐国中无声无息助离,可见她背后的实力如何强悍。
似知道阙越心里边的想法,容天音淡淡地道:“阙神医想多了,他们可以是杀手,但对如此大场面的屠杀,绝对不在行。”
容天音的话落,阙越黑眸闪过幽光。
隔了半晌,他似乎想明白了容天音刚刚的话,愕然回眸,触上她一双黑色的眼睛,当中光彩熠熠,千水浮隐。
“就是你想的那样,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的。当然,他也了解我,但经过这么些年,谁都会变的。当初的我,已经不复存在了。”
阙越不明白她话里的这个“他”到底指的是谁,是秦执还是诸葛犹。
抚着下巴,阙越觉得自己不问为妙。
面对着呼呼的风声,两人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冷到透骨的寒,将容天音满身的疲惫刮散,一双黑眸炯炯有神地盯站风雪某一处。
“他将你一个人放在城里,难道就不怕诸葛犹摸进来,对你不利?”
不知处于怎样的想法,阙越突然说了这么句。
“这样的事确实是他的风格,但我相信秦执这么做也有他自己的理由。”
“将自己的妻子抛进泥潭里作诱饵,这就是他的理由?”
容天音勾了勾唇,“阙神医对他的做法似乎相当的恼火。”
猛地对上这双似笑非笑的眼,阙越眉梢上扬。
怎么有种被她看穿的错觉?
错觉,一定是错觉!
阙越皮笑肉不笑道:“寿王妃自己都没异议,我这个外人怎敢。”
“阙越,希望你能明白,褚国对你的阙氏并非真的想要强压制,哪一天你想离开,不会有人拦着你。”
阙越瞥着眼神过来看了容天音好半,从喉咙里发出轻轻的笑声。
低沉而动听。
容天音眼眸微眯,将视线放在白茫茫的平行线上,似被风雪迷了眼,将眼睛眯得更细。
笑声一止,正常的言语传来:“果然还是寿王妃懂阙某。”
阙越低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女子,眉目如画,莹白的鼻尖沾了些雪渍,袖下的手微微一曲。
如果再往前几年,他先一步,或许他会对这个女子动心。
但现在,他只觉得容天音是个可怕的女子。
可以合作,若放在枕边,那是万万不能的。
或许,只有秦执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女子。
迷失的眼神悠悠放远,阙越两手轻轻负在身后,安静的与她同看一片天地。
炉子里的火苗呼呼卷得老高,舔舐着炉门砰砰响得如铜钹一般。
那边的战事一直没有回应的消息,城内留守的将士都没敢合眼。
容天音令身边的人去休息,自己拿了些木炭,一块一块的添进去,冷不防一股冷风吹进。
挡在门帘边的门板被人推开,有人度步而入,外头风雪虽然酷然,他孤敞氅上竟无一点雪渍。
阙越锐利的目光自火炉上扫过,容天音慢慢煮着酒,此时香气四溢。
而阙越却没有饮酒的兴致,“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容天音抬头看着有些激动的阙越,笑道:“阙神医,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阙越右手骤然向前一扬,有物夹着劲气直取她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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