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蒋琬的声音被一个女声打断,“我留下好了,你不就是怕董允一个人在襄州馆驿待着,士卒说话不顶用,有人慢待他吗。”到现在为止,阿斗已经在襄州停留了近十日,虽没有宣示身份,可,襄州刺史甚至连派个别驾来致意的意思都没有。
“星彩?”阿斗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女子,一手扶额,“你要留下?”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董允吗?你真的不会趁机……挟私报复?
“怎么,还怕我把他杀了不成?”星彩摇摇头,坐在阿斗桌边,将阿斗桌案上的茶给自己斟了一杯,笑笑,“你想想看是不是我最合适,论调遣军队,有费祎阎宇在,论调度民生,蒋琬在这儿坐着呢,也犯不着我替你操心,就连比武功,我都没有赵姑娘高。而且,我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你了,接下来,我基本上没有任何作用了,留下来照顾董允也算是人尽其用,你说是不是?”
“是……”阿斗不得不承认星彩说得有道理,但是,阿斗就是本能的不想让星彩留下。直觉告诉阿斗,就算董允能在星彩手里保下性命,也绝对没好日子过,说不定,他一醒来就得被堵出内伤,又得多躺几天。董允在自己面前是习惯了无所顾忌,但,他跟星彩真的不熟……
“我哪来那么大胆子,就敢擅杀大臣?放心吧。”星彩哪猜得到阿斗居然会不放心到那种地步,笑着拍拍阿斗的肩,“而且万一你走了,襄州刺史找点什么事情,换了旁人,我也不放心。”要么是不放心他们能应付得了一州刺史,要么,是不放心阿斗身边少了个人,他会不会有危险。
“那就只能辛苦你了,星彩。”阿斗抿抿唇,自家姐姐已经开好了药方,阿斗也没打算让军队里最好的大夫就留在这儿看着董允一个人,这照顾病人的活儿,只怕……只怕星彩没怎么干过。
“你也快走吧。”那天给行刺的事情收拾完残局之后,长史和司马向阿斗请罪,而蒋琬和费祎,则是一人训了阎宇一遍。阎宇自然是不敢答话的,人家蒋琬当国秉政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当牙门将呢。后来在阿斗的坚持下,阎宇和费祎留在军队里,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对阿斗的安全稍有轻忽,留了数百人负责给阿斗充当护卫。而后,被赵怡以“没用”为名,只留下了十几个人,别的统统赶了回去。
“该走了,再不走,就凭你们的速度,今晚怕是到不了下一个馆驿。”赵怡背着琴抱着剑走进阿斗所在的房间,对一边的几位大臣采取了完全忽视的态度,径自走到阿斗面前,居高临下,“阿斗,你起床了怎么不叫我?”
赵怡话音一落,蒋琬霍弋郭攸之三人的眼神一起投向赵怡,阿斗向自己的臣属摆摆手,笑了笑,姐姐肯认自己,当然是好事。
“我看阿姊你好不容易睡着了,不想打扰你。”根据自己的经验,自己要是稍微行动一下,别说是赵怡,就算是三脚猫功夫的依依都能察觉,既然姐姐累到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出来的地步,那,自己也着实不想打扰她。
“那你现在打算走吗?”赵怡别过脸,她听不听得见别人的脚步声,区分的标准是她自己觉得对方会不会对自己有威胁。当初在蜀王府给刘备下蛊的时候,她可是连刘备一炷香的时分能呼吸几次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就像自己听不到师父的脚步声一样,睡在外间的她完全没听到阿斗起床和离开的声音,甚至,醒过来的时候,赵怡还愕然发现了阿斗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
“马上就走,阿姊,你出去等我一下,我跟他们说几句话。”阿斗点点头,转向星彩,“如果襄州刺史过两天真的来了,你替我见见他,暂且不要打草惊蛇。”
“放心,我心里有数。”星彩笑笑,我还用得着你嘱咐,嗯?看不起谁呢?
阿斗也有些讪讪的,“那个,我走了,星彩,你自己保重。”抬脚便出了馆驿的门。
赵怡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在阿斗的车子上等他,跟着阿斗进来的郭攸之看了赵怡一眼,有些尴尬的看向阿斗,“主公……”
“你们做你们的事情就好,不用管我。那天虽然他们失败了,但,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还有人行刺,换个地方我不安心。”赵怡将装了琴的袋子叠好放在身边,把琴摆在膝头,调好音,扬了扬手腕,一曲凤求凰,合着清雅的琴音,是女子婉转的歌喉: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我以前听依依说过,江湖上有一个弹琴御敌的小姑娘,是你吗,阿姊?”阿斗承认姐姐的琴技很好,歌也唱得好听,但是这么唱一路……自己比较心疼自家姐姐的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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