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落座于石上,火气就小了点,道:“楚不休!认识的人就称俺一声‘阿惰’,随你叫吧!”
中年汉子对老的很畏惧,小的就不在乎,很轻松道:“贵门的遗传可当真古怪的紧,可有什么来源?”
楚不休倚在木墙上,双目合闭,大概想以沉寂代下逐客令,中年汉子等了半晌不见回答,只好叹声反掠下山。
六月还不算酷热,风徐徐吹来,含带丝丝热气吹得人昏昏欲睡,楚不休打个哈欠,双手交插前胸,头靠在墙上,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时间并没有因他的贪睡而停止,待他张开眼睛,已是黄昏时刻,游目望向右侧丈外的大树,西天一片灿红,由树缝间望着天空,凭添几许画意,楚不休摇头晃脑吟道:“草满山坡水珠滴,山衔落日浸绛英,西天乍红美人颜,咕咕乱叫俺肚皮。……唉,阿爹与阿伯平日耳提面命说着懒人的好处,如今俺可体会出个中奥妙,至少偷懒睡上了一觉,可以省下一餐,倒也划算。”
摸了摸肚皮,饿扁扁的,伸怀掏出一个厚硬的杠子头细细咀嚼,敢情他懒得连粮食也随身携带?
几个铜板一大块的杠子头自然难以尝出其色、香、味何在,但总算能填饱肚子,楚不休也似乎将它当作山珍海味,啃完一个,意犹未尽正待掏怀再取,陡地——
一个油纸包从天而降至楚不休眼前,烤鸭香扑鼻,楚不休却彷若未闻,依旧掏出杠子头细嚼,好像天下美味莫过于此。
怪事突然发生——
楚不休手中未啃完的杠子头突然松手掉落地面,人也咕咚歪倒在地,莫非鸭子有问题?还是突然发羊癫疯?
油纸包裹的烤鸭,他已做到目不斜视的地步,甚至它是由谁抛来均不闻不问,居然还出了事?
荒无人烟的山上一片寂静,突然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打破沉寂,一位貌美少妇不知何时躲在方才中年汉子隐藏的巨石下,此时娉娉袅袅的走来,火红的轻纱宫装映着西天灿红夕阳,成熟妩媚之外凭添一股诱人的气息。
美貌少妇蹲在楚不休身旁,审视他面容,喃喃道:“虽然称不上英俊,却有十足男人味,跟那冤家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岂是那些绣花枕头所能比较?”
“唉,也是前世冤孽,我与姊姊居然同时爱你爹和堂伯,却没想到他已有你这么大的儿子,算了,只要我爱他,这点我能忍受。”
又看了楚不休几眼,忽然反手打他二个耳光,恨声道:“可恨那二个白痴居然对我姊妹无动于衷,今日若非姊姊相思病倒床上,我白红娥岂会自己送上门?本待捆了楚生那老小子回去,没想到这二只缩头乌龟居然先躲起来,活该你这小子要倒楣,捉住你小的,还怕老的不上门?”
突然又忍不住一阵娇笑,瞧着烤鸭自语道:“姑奶奶十分明了以杀人为业之人,绝不吃别人送上门的东西,所以迷药撒在鸭上,随风飘散,没想到你这小子成了代罪羔羊,怪只怪你太过生嫩,呵呵……”
貌美少妇笑声突然顿住,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着了人家道儿,被制住“软麻穴”及“曲泉穴”,只好软塌塌的跌坐在地,一脸的不相信与惊疑。
楚不休居然又安坐石上,美人当前拾起掉在地上的杠子头,觉得没什么脏,又慢慢细啃起来,看也不看美人一眼。
美丽的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大概就是男人的无视其存在吧?
貌美少妇杏眼圆睁,咬紧银牙,良久才一字字道:“你跟你那该死的爹一样可恶、无耻、下流,只会用这种卑陋手段暗算人。”
楚不休嘴巴没空争辩,索性扬起右掌劈拍反手赏了貌美少妇四个耳光子,方才无表情道:“你以迷药暗算一个未出江湖之人,不仅卑陋、无耻、下流、可恶,栽在一个后生小子手上,更是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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