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将陆离挑选的那一块毛料比喻成丑女，还风趣地说：“赌石最大的乐趣，就跟泡妞是一样的，选好了石头，就像看中了心仪的姑娘。”
“你们说跟姑娘在一起，做什么最刺激啊？当然是一起睡觉喽！赌石就相当于把姑娘的衣服一件件扒了，露出珠圆玉润的肌肤，显出婀娜多姿的身材，然后细细品味赏玩，那滋味你们懂吧？”
瘦猴拍手说：“这么说，我可就懂了，太懂了！”
陆离瞪着他，心想你懂个屁！
燕子撇撇嘴，周秘书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她什么样的荤笑话没听过啊。
杨总又指着那一块石头说道：“这是丑得不能再丑的女人了，倒胃口，谁还有心思扒她的衣服？”
“离哥，你口味真重！”瘦猴嘎嘎笑道。
陆离有些不爽了，问道：“杨总，你来说说看，这块石头咋就成了丑女了？”
“你看它的皮壳，整体呈白色，上好的毛料应该是黑色，称作黑乌砂，再不济也得是黄褐色。因为翡翠里含有铬元素，会往外沁出来，白色说明石头里的稀有元素太少。”
“你再看石筋，一缕缕虽然不显眼，但纵横交错。咱们有一句话，不怕大裂就怕小绺，宁赌色不赌绺嘛！哪怕这块公斤料裂了个大口子，也是好的，可这些石筋，还有小绺，那才是最麻烦的呢。”
杨总越说越起劲，接连挑出很多毛病来，最后说道：“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这句话在赌石这一行里却行不通，丑小鸭终究是丑小鸭，不会变成白天鹅的！”
“可杨总，这块石头只要八千块钱……”陆离劝道。
“值得花钱的石头，十万百万不算多，不值得花钱的石头，一毛两毛也心疼！”杨总一个劲摆着手，转身要去看别的石头去了。
陆离叫道：“杨总，你要是不买，会后悔的！”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小兄弟，你来说说看，你到底看上这块石头的哪一点了？”
陆离回过头，见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他慈眉善目地笑着，目光却很锐利，手里把玩着两颗铁蛋子。
那两颗铁蛋子磨得锃亮无比，显然把玩的时间很久了，也看得出来，这个老者精神十足老当益壮。
老者身边站着一个面色冷峻的汉子，左边脸颊上有一道月牙形的伤疤，眼眸里深沉似水，目光让人胆寒。
老者刚一开口，祝老板就屁颠颠跑过来打招呼，脸上谄笑着，态度极为恭敬。
其他赌石的人见了老者，也都露出笑容，不约而同围了过来，带着满脸的钦佩敬畏之情。看得出来，这个老人家绝非寻常之人。
祝老板刚要开口，却被老者制止了，他仍旧笑着看向陆离，说道：“小兄弟，现在很少有人敢赌公斤料了。你反其道而行之，莫非看出什么蹊跷来了？”
陆离确实看出一些端倪，但他没法解释，说道：“我碰一碰运气而已。”
人们笑了，老者反倒收敛起了笑容：“是吗？”
祝老板说道：“杨总，反正这块石头才八千块钱，你买了吧，当场切了，给老爷子助助兴。”
这句话更加证实了陆离的猜测，老者不是一般人。杨总上上下下打量着老者，突然拍手叫道：“您是……”
老者轻轻摇头，示意杨总不要声张。杨总急忙点头鞠躬，搓着手说：“哎呀呀，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了！您要有兴趣，我就买了吧，一起看看呗。”
当即刷了卡，陆离和瘦猴一同抱起石头，众人簇拥着他们走到切割机前。
切割师傅开了机器，嚓嚓连切五刀，石头裂开，皮壳碎了，里面仍旧没见到翡翠。
“公斤料就是公斤料，别指望切出玉肉来！”有人说道。
旁边的人们也都失望了，不过似乎在意料之中，连叹息声都没那么响亮。
杨总说道：“也就八千块钱，权当看个热闹吧。陆先生，你该死心了吧？”
陆离看着还剩下二十多斤的石头，咬着牙说：“师傅，继续！”
“还有必要吗？”切割师傅擦了擦汗水，在他手里不知切过多少石头了，经验那叫一个丰富，劝道，“小兄弟，连切五刀了，再接着切，机器的磨损费和我的人工费，可就要翻倍啦！”
“翻倍就翻倍，杨总有的是钱！”陆离说道。
老者投来意味深长的眼神，陆离与他对视一眼，微微发笑。
“请掌眼！”切割师傅操作着机器。
一刀下去，还是废石。第二刀下去，仍旧是石渣。
第三刀，微微见肉了。
第四刀，所有人惊呼起来，有翡翠，这块公斤料里竟然有翡翠！
“停！”杨总慌忙制止了师傅，凑到机器前仔细看着，半晌后嚷道，“好像是冰种，我的天，种老水足的冰种啊！师傅，等一下，我先看一看脉络走向，再决定怎么切。”
冰种翡翠，乃是翡翠里的极品，比玻璃种还要高级。
难怪杨总这么激动呢，冰种翡翠非常罕见，切割时更要小心谨慎，照着皮壳上显出来的走向下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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