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绝顶聪明的肖二公子
巨石上，盘坐着一位公子。公子，衣白，手白，头巾白，他的脸更白，仿佛是万仞山上久封的积雪。
肖二公子手摇着檀香纸扇，静静地站在巨石旁。
笛声突绝。
公子仍然低着头，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膝。
肖二公子咳嗽一声：“皇甫公子？”
公子缓缓抬头，一脸漠然地看着肖二公子：“我就是皇甫小白。”
肖二公子看着皇甫公子的双膝，忽然叹息道：“皇甫公子惊才绝艳，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皇甫公子冷冷地看着肖二公子，淡淡道：“没想到，肖二公子还是一个菩萨心肠的大好人。”
肖二公子将手中的檀香纸扇缓缓合起，一双眼睛紧紧地盯在皇甫公子那苍白的脸上。
笛声忽然又响了起来，笛音高亢，嘹亮，充满着喜悦之情。
肖二公子皱着眉头，瞪着皇甫公子。
笛声刚响起，忽然又停住了。就在这时候，柳林外面，已隐约传来了丝竹之声，一群妙龄少女手捧着美酒佳肴，飘然而至。
石桌石椅已搬了过来。皇甫公子面对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他苍白冷漠的脸，渐渐变得生动起来。
肖二公子愣愣地看着皇甫公子。
皇甫公子忽然笑了笑：“肖二公子光临敝庄，在下荣幸之至！二公子如果肯赏脸，不妨坐下来喝几杯素酒。”
肖二公子淡淡道：“久闻皇甫公子超凡脱俗，没想到今天……”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突然看见了一张脸。一张让他伤心欲绝，魂牵梦萦的脸。
皇甫公子垂下头，他缓缓举起了酒杯，仿佛是要用酒杯遮住自己的脸。
肖二公子失声惊呼：“小蔓？”
人群当中，有一个脸白皙，身材高挑的红衣女子，施施然走了出来，她仿佛没有看见肖二公子，也没有听见肖二公子说话，她的注意力，仿佛全部在皇甫公子的身上了。
这个脸白皙，身材高挑的红衣女子，就是申小蔓！
申小蔓径直朝皇甫小白走去。
皇甫小白仍然垂着头，他杯中的酒，已干了。
申小蔓在殷勤地斟酒。
皇甫公子缓缓抬起头，凝视着申小蔓那一双葱白似的小手。
申小蔓秋波流转，朱唇轻启，柔声道：“公子请。”
皇甫小白冷冷地看着女人的脸。
申小蔓缓缓低下头，轻声唤道：“公子。”
皇甫公子终于端起酒，没有喝，而是将杯中的酒，缓缓地洒在地上。
申小蔓吃惊道：“公子这是……为何？”
皇甫公子长长叹息了一声，忽然道：“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申小蔓欢喜道：“今天是公子的生日。”
皇甫小白那苍白的脸上，忽然漾起一抹红晕，他握杯的手在轻轻颤抖：“我的生日……你还记着？”他说完这话，忽又悲伤起来，他两只眼睛，茫然地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的祭日！”
申小蔓扶住皇甫公子，皱眉道：“公子喝醉了！”
皇甫公子推开申小蔓的手，冷冷道：“我没有醉！”
申小蔓居然没有生气，她又在替皇甫小白斟酒。
皇甫公子忽然出手，将申小蔓手中的酒壶打落在地上。
酒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申小蔓那张粉白的小脸忽然充满了杀气。
皇甫公子盘坐在巨石上，由于用力过猛，他的身子一栽歪，便滚落到了地上。地上破碎的瓷片，刺破了他的脸。
申小蔓转身瞪着肖二公子：“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扶公子起来？”
肖二公子的脸阵红阵白，他瞪着申小蔓，忽然冷笑了一声，然后大踏步朝地上的皇甫公子走去。
皇甫公子已翻身做了起来，他冷冷地盯着肖二公子。
肖二公子看着皇甫公子那双干枯的双腿，叹息道：“皇甫公子武功盖世，只可惜，这双腿……”
皇甫公子冷漠的脸上不带一丝感情：“在二公子眼里，在下就是一个废人了？”
肖二公子叹息了一声，并没有解释，他缓缓展开手中的檀香纸扇，昂起头，看着满天的星星。
皇甫公子一双眼睛里，突然有了寒意：“别人这样看我，我倒不放在心上，唯独肖二公子不行。”
肖二公子道：“为什么？”
皇甫公子冷冷道：“因为肖二公子不是别人。”
肖二公子眼睛突然亮了：“在皇甫公子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皇甫公子冷冷道：“别的我不敢说，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
肖二公子道：“哪一点？”
皇甫公子道：“肖二公子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
肖二公子笑了笑：“何以见得？”
皇甫公子道：“肖二公子如果不是一个聪明人，说不定和你的老爹，和你的大哥一样，早就成了冤死鬼了。”
肖二公子大怒道：“你说什么？”
皇甫公子冷冷地看着肖二公子：“肖二公子何时成了聋子了？”
肖二公子咬着牙，拳头紧握。
皇甫公子淡淡道：“这些年，你游手好闲，疯疯癫癫，目的就是掩人耳目，避开那场杀身之祸。”
肖二公子冷冷道：“皇甫公子的话，我不懂。”
皇甫公子冷冷道：“肖王府的大公子，昔日是何等的英明神武，谁曾料想，竟一夜暴毙。肖王府高手如云，防卫森严，没有想到宝库失窃，老肖王也死得不明不白。”
肖二公子截口道：“家父的死，是雷家五虎所为。”
皇甫公子冷笑：“雷家五虎的功夫我知道，凭他们的武功，怎么可能在高手如云的肖王府来去自如？”
肖二公子面色苍白：“你的意思是……”
皇甫公子淡淡道：“雷家五虎只是遮人耳目的小角色，真正的主谋却另有其人。”
肖二公子颤声道：“你是说……肖王府里有尖细？”
皇甫公子淡淡道：“二公子心知肚明，何必还要明知故问？”
肖二公子冷笑道：“难道皇甫公子怀疑我？”
皇甫公子淡淡道：“你没有那本事，也没有那样做的必要。”
肖二公子盯着皇甫小白，皱紧了眉头：“你是怀疑……”
皇甫小白截口道：“这是你们肖王府的事情，我本不该多嘴。我说这些话，只是要让二公子明白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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