澍月宫。
明齐对着面前花盆愣神了许久,忽然惊醒过来。
她不能坐以待毙。
韩乔不肯投诚,那她一个人在宫中那就是四面楚歌,孤立无援。
要是詹尔要杀她……
眼底一抹冷光,她缓缓解下香囊,从淡红色的干花之中,拿出了一包白色的花粉,洒在了花盆之中,深深地吸了一口。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四肢乏力,软软的扶着窗棂,故意困难。
宫人吓坏了,忙不迭的跑了进来,花容失色。
“二公主?这是怎么了?”
一探温度,烧的吓人。
宫人扶着明齐坐在了软榻上,赶紧端了杯水,喂她沾湿干裂的唇。
“来人,快传太医。”
澍月宫当差的宫人都急坏了,小跑着一路往太医院请人。
御书房里,詹尔听到了亲信带过来的消息,皱了皱眉。
“什么?”他还没有下手,明齐怎么会突然病倒?
内监抖了一下,“这……奴才也不知道具体的,只是听说这明齐公主,是在赏花的时候,突然就四肢无力的倒在了一边儿。”
“朕送的那几盆花?”汶帝气的扬起了眉毛,翘首盼着答案。
内监咳嗽了一声,“是。”
汶帝彻底坐不住了,急得站了起来。
“你去把太医院的人,全都派过去,给朕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朕可不替人背黑锅。”
明齐这才刚回到宫中,就又染了一场大病,还是因为赏他赐下的花草病的,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他虽然想着要动手,倒也只是想想,现在想着想着,还没想出结果,人就出事了。
这让人怎么想?
内监俯首帖耳,“是,奴才这就把太医院的人都传过去。”
汶帝闷着一口气,仍然不能放心。
他虽然能确定这事不是他做的,可传出去,别人都免不了多想,毕竟明齐是赏了他赐下的花草,才染了病。
这要是让大皇姐知道了。
是不是又要怀疑他了?
“来人!”他一挥手。
又一名内监,应声而来,“陛下有何吩咐?”
汶帝抬了抬下巴,“你,去摄政王府请……王妃,入宫一趟。”
内监愣了一下,没有忽略,陛下用的竟然“王妃”,早知道,前两天为了这件事还闹得焦头烂额,关系紧张呢。
“陛下不是一向看不上这林白溪吗?这突然请人,她若是不肯过来该怎么办?”
汶帝眯了下眼,“你就去说,明齐公主突染急症,朕才命你请人的。”
内监撩了一下衣袍,“诺。”
汶帝缓缓的叹了口气,有点儿喘不上气来,这一下亏得有点儿大。
现在明齐人倒下了,他什么都没做,却洗不清嫌疑,更没办法再暗中下手了。
澍月宫,明齐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目光掠过站了半间屋子的太医。
“公主不必担心,只是花粉过敏,这才引起的凤体不适,抓几副药吃了就能好。”身边人宽慰道。
明齐淡淡的点了下头,一双干净清澈的眸子,琉璃般剔透看向几步远的太医,“外边那几盆花,可是陛下的赏赐,看来是本宫福浅,受不住这福气。”
“如此,你们派几个伶俐的人,将东西给陛下送回去吧。”
话落,宫人面面相觑,俯身行了一礼。
太医当先走了出去,两扇雕花门透过斑斓日光,几名内监跟着搬起了花盆,低头跟在身后。
明齐扫了一眼,冷然勾了勾唇,她自然不会留下痕迹。
这花就算送到了太医院,翻出了天来,也是察不明白原因的。
喝了半碗药,平躺在了芙蓉帐中,明齐扯下了身上香囊,扔到了枕边,呼吸平静,逐渐睡了过去。
傍晚时分,有细微的动静入耳。
明齐翻了个身。
汝华玉色指尖捏了瓣儿干花,淡淡的嗅了一下,放回了香囊中。
她接到宫中传旨后,一路上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大皇姐。”明齐撑着发虚的身子,强打精神的笑了一下,靠在软枕上。
汝华斜扫她一眼,不动神色的放下了香囊,“何必如此铤而走险,看你这样子,也是当真不好受,想必分量下的不轻。”
明齐抿了一下发白的唇,眼神清明坚定,“大皇姐也知道,我要是不抢先一步对自己狠一点儿,那别人就会要了我的命。”
汝华没有笑意的勾唇,“你去见过韩乔了?”
明齐点头,有点儿惋惜,“这个人,倒是有几分本事,又是个心智坚韧不拔的,不能为我们所用实在太可惜了。”
汝华广袖如雾,素白纱衣袅绕,丹唇抿成一线绯红,“确实可惜。”
她另有所想。
若是韩乔三方不靠的话,那会不会跟那些喜欢跳出来,指责朝廷的那些人一样,背后另有主人呢?
明齐没注意到她的若有所思,只忧虑的拧着眉心,“韩乔不肯投诚,我一人身在宫中孤立无援,皇姐,若是詹尔要对我下手,简直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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