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几家欢喜几家愁。你看,属于顾成望的如意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他再一次走进了未来丈人的家。
如果上一次的拜访还不具有确定性,那么这一次的拜访一定要行个正式意义上的礼节。那一件又一件的烟酒糖茶,所代表的就是顾成望作为准女婿头次上门的心意。
当邓玉和米顺在家门口看着一对佳人自远处走来时,那简直就是一幅画,亮瞎了双眼,也亮闪了心情。
这一次,米顺无论如何是要与初上门的女婿喝上一杯了。不论是为了替自家闺女试试酒品,还是为了替未来的女婿试试酒量,总之,那瓶陈年老窖终于到了必须要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这次的顾成望,没了推辞的理由。最起码为了表达对未来丈人的诚意和诚心,也得喝上几盅吧。再不将底交出来,人家会把姑娘给你吗?
邓玉在灶间大汗淋漓地忙碌着,作为新上门女婿意义上的第一顿饭菜,做起来是有讲究的。
自鸡打头的菜上桌,至鱼扫尾的菜上台,十几道的菜摆在了桌子上。顾成望已经喝得微熏了。
作为头次上门女婿的必喝面也上桌了,大大的一碗荷包蛋面。
不明白的顾成望盯着放在自家眼前的大碗面好奇着,他看看邓玉,看看米顺,又看看米小诺,心想,你们都不吃吗?只给我自己吗?
但是,那个碗太大了,顾成望搞不准这到底是共享的一道面,还是专享的一碗面。在规矩面前,他还是谨慎地问了过去,“这碗面是大家的还是我自己的?”
邓玉笑了,“头次上门女婿的第一碗面,当然是你的了。”
顾成望又端量端量了面前的大碗,目测了碗里的鸡蛋,竟然有六个之多,他可从来没一次吃过这么多的鸡蛋呐。
拿不准的顾成望还是问了,“都要吃了吗?这么多的鸡蛋?”
邓玉的回答干脆利索,“按照规矩,当然得都吃啦。”
面有难色的顾成望,将求助的目光发给了米小诺。他心里祈求着,“诺儿,能不能给讲讲情,吃一个意思意思就行了,我可吃不了这么多的鸡蛋啊。”
米小诺没有令那抹求助如愿,反尔使上了倒劲,“是,要都吃了。”说完,还不忘和他扬扬眉。
顾成望那个气啊,瞬间就胀满了肚子。你看,你看,这个坏丫头,一回家就长了胆量,胳膊肘眼见着就往外拐。
她不知道这是她的未婚夫吗?她不知道她这是在谋害亲夫吗?你个坏丫头,就是有让人抓狂的本事。
再看一眼碗里的鸡蛋,唉呀呀,这些白白胖胖的鸡蛋呐,我们什么时候结上了怨呢?顾成望愁愁地对鸡蛋怨怼着。
见顾成望迟迟不动筷子,米小诺还要继续搅动那方为难,“这是地方习俗,新女婿头次上门,丈母娘的荷包蛋是少不了的,除非你不想做人家的女婿。”
你看那个坏坏的丫头,不将她的夫君逼死不安心。顾成望剜了那丫头一眼,又将求助的目光转移给了憨厚的老丈人。在心里侥幸地想,总不至于他们一家三口都合起伙来欺负他这个外来的人吧。
米顺正在惬意地享受着他的小酒,见顾成望投来的目光,不等对方开口他就不屑地怼过去,“不就是六个鸡蛋吗,有那么难吃吗?我头次上门呐,丈母娘给我足足打了十二个荷包蛋,我可是全都吃了。现在想想就怀念那时候的幸福,十二个鸡蛋呐,十二个啊!唉,还是丈母娘好啊!”说着,意味深长地呷一口小酒。
你看,你看,他们一家三口还真的合起伙来欺负人呐!由着顾成望的心情是该跳起脚来,走人了。可是,可是,他顾成望此行的目的是要拐个姑娘回家的,不能因了这几个胖胖的鸡蛋就坏了大事呀。
顾成望也甚是搞不懂那个陶醉的老丈人,吃了十二个鸡蛋有那么地幸福吗?怎么怎么,在我顾成望看来,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不可思议!唉,犯愁的顾成望呀,怎么将这六个圆圆滚滚的家伙送进肚子里呢?
米小诺依然在观他人事,唯恐天下不乱。
顾成望的脚在桌子底下搜索着,是要找个目标狠狠地踹下去。可是,那个丫头早有防备,离他远远地,就是令他勾不着。
邓玉见顾成望左右为难的神情,心有不忍。也是,年代都变了,有些规矩是在不断变化中的。当年的十二个鸡蛋不能等同于现在的十二个鸡蛋,更不能等同于现在的六个,甚至于四个二个。当年的米顺,给他二十个估计他也能吃得下,现在的顾成望,给他两个都是夸张。所以,邓玉要为顾成望夹出来几个,却被米小诺挡住了。
“妈妈,别夹,六六大顺呐!”
你看,你看,这个坏坏的丫头,就是不会见风使舵,顾成望又狠狠地剜了那个坏丫头一眼。
可是,那一眼的放毒,没有毒中要害。米小诺就像是压根没看到,依然故我地坚持着,不将他顾成望损到底不肯罢休。
这样的阻止,倒是超出了邓玉的预计,她不明白地看着自家闺女。你看那个任性的闺女,还在使劲地劝说着那个为难中的人,“赶快吃,别惹丈母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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