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下见到这三人,随着侍卫往侧方退下让路,他们行近前,沈烟寒也从正中间往侧方行了一步,持着礼数招呼:“见过齐国公,见过二位夫人。”
闻声,三人皆抬眸看她。
王璋与齐国公双双打量这位貌美的、脊背直挺透着一股自信的小娘子。
齐国公率先想到自己的四儿子几番在跟前说要娶妻之事,他对孟长卿口中的小娘子好奇,此刻越看沈烟寒,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正想怎今日的几桩事都跟孟长卿有关系,却听侧前方的王琼道:“沈娘子可真是长袖善舞,没想到与这齐国公府上还有交际。”
齐国公看着沈烟寒惊讶地动了下眉。
沈娘子。
不是孟长卿执意要娶的小娘子,却是梁一飞的前未婚妻、如今秦月淮的妻子,也就是说,是他的表侄儿媳妇。
诚然齐国公是皇族身份,家族的关系网庞大繁杂,并不是一位见一个亲戚就会如何激动的人物,但秦月淮那表侄儿既身份特殊,经历又复杂悲戚,几方面的原因汇集起来,他对他的感情难免复杂和不同寻常。
因秦月淮缘故,他见沈烟寒不禁就兴趣盎然不少,打量的动作幅度不自觉就大了些,甚而面上也挂出了几分和蔼可亲的温和笑意。
王琼半阴半阳地冲沈烟寒说了那么一句话,一扭头,就看到妹夫的这般和煦表现。
王琼眼中一惊,而后朝王璋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勾唇道:“还当沈娘子是来见谁人呢,没想到原是来见妹夫的。”
闻言,王璋的双眸蓦地瞠大,看着沈烟寒的眼中渐渐表现出一种警惕。
这样好颜色的活色生香的年轻小娘子,与自己的郎君有交情,这还岂能是一桩小事?
齐国公温和的眼神更是一下凝住,而后变冷,变锐利。
李娩从他的地牢中失踪,没看住答应四郎要看住的人,他本就觉得没甚颜面,本就因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心情不佳,同时经过这些年与王家打交道的经验,他明白得很,此事能被人得逞定然是因府内有人里应外合,而这“人”不必多说,一定是一向对其长姐言听计从的他的妻子无疑。
王家的手竟然明目张胆伸到了他家中,未免也太长了些。
也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些。
这会王琼口中还说这种刺耳的意味不明话,齐国公只是顾念礼数才亲自送她出门的行为倏尔就这么彻底没了动力,他没甚笑意地朗笑了一声,道:“沈娘子来蔽府,不知是不是你母亲有什么话,要给在我府中的李娘子转达?”
不等沈烟寒反应,他看向了王璋,直视她道:“可惜了,她人此刻已不在我府上,被人给‘请’走了。”
这话既是替沈烟寒解围,又是提醒王璋姐妹,他们所行之事,他并非一无所知。
他的话说完,果不其然,王璋的表情就僵硬了不少,对上齐国公透着几分失望的逼视视线,更是有些不敢对视。
王琼看着沈烟寒的眼神,也从强者看弱者的一派游刃有余,变成了一言难尽。
莫非,这沈娘子,知晓温蓉同李娩的真实干系?
沈烟寒自然不清楚。
她反应几息明白过来“李家娘子”是指那李娩,也就是温蓉的远房亲戚。她也只知李娩进临安府后,就在目的不纯地在打探秦月淮,但她听到齐国公这会的话后,也反应了过来,李娩原来跟这孟府上有交情,再想温蓉来参加齐国公夫人的寿宴,瞬间就懂了,李娩是同这王璋有关系。
王璋,那就是王家背景。
王琼和王璋脸色骤变无疑也肯定了她的猜想。
沈烟寒内心闪过一丝温蓉如何搭上王家这艘大船的怀疑,配合齐国公,回答道:“不知她去了哪里?”毕竟她也很好奇那李娩的行踪。
沈烟寒如此上道,齐国公满足一笑,却遗憾叹息:“我还不甚清楚。”
他看着王璋故意问:“夫人可知?”
齐国公这般直白,连装个不知此事的样子也不再装,王璋这会又郁闷又心虚,只能故作镇定地摇头。
几句话这么一落,将李娩从孟府地牢中偷走的始作俑者王琼冷下脸,讪讪说了句她回了,便扭头而去。
看着王琼远去的马车,沈烟寒若有所思。
她猜测着,李娩打探秦月淮,李娩又和王家有干系,是不是意味着,实则是王家人对秦月淮感兴趣?可他们那样的豪门巨室,为何对他一个穷书生有兴趣?
沈烟寒这般想着时,齐国公朝她开口道:“沈娘子,还烦请随我进门一趟。”
沈烟寒正想进门看看秦月淮是否躲到了这里来,齐国公这句话正中她的下怀,她便立刻点头道好。
齐国公再没看王璋一眼,领着沈烟寒便要进门。
王璋随着二人脚步追了一步,“唉,官人!”
齐国公倒是闻声一下停了步,转头看她。
可不等她再说话,他便问她:“你不回娘家亲眼看看李氏是否已被安顿好么?”
当着外人面,他猝不及防对她如此不留情面地质问,王璋的脸色骤然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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