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声悠悠,悦耳如磬,这本应该是享受人间喜乐的时刻,却在这样的状态里,一点点放大的,是让人不安的感觉。
人的不安分很多种,心里而来阿,精神而来的,身体感受来的,无论是哪一种,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对人造成影响,就比如如今这样的状态。
这一次是余生。
余生闻声寻来,瞬间便呆住。
那位美人笑靥如花的撑着纸伞坐在一个巨大的蘑菇上嬉闹,青色的蛇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微风拂过花瓣飘落,她无意识的扇动背后翅膀仿若画中仙。
突然歌声停止蘑菇枯萎百草凋零,她掉在地上化成一个小姑娘,看着周围荒凉惨败的景象,扁扁嘴,竟是要哭。
“我请你吃糖,你不要哭好不好?”
犹豫着,余生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颗糖球递到她面前,那本是何忆喜欢的,他一直放在口袋里。
他也不记得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好像上一次在幻境里找寻方想还是在昨日。
他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相思湾突发大旱百姓民不聊生,他怀疑有妖物作祟特地来城外察看,没想到会遇见她。
其实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心里便有了答案,蛇身,熟悉的模样,何忆手中的无双,芮无双,可是无双已经死去多年了。
在重生殡仪馆呆久了,这样的状态他轻易就看出有问题,除这样的妖本是他的使命,可不知为何看着她的眼睛他竟会心软。
她注意到他腰间佩戴的寻妖铃,眼中闪着泪花,委屈的说,“你别抓我,我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
余生不自觉的轻声安慰,“你别害怕,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她犹疑的看着余生,试探着从他手里接过糖球,甜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她终于笑了。
“我叫余生,你叫什么名字?”余生问。
“我没有名字。”。
她含着糖球口齿不清的回答。
余生看着她天真烂熳的模样,心中微微酸痛,他轻声道,“你唱歌悦耳如磬,举世无双以后我就叫你无双好不好?”
“好呀,我喜欢无双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厉害呢。哈哈,我有名字了。”
她笑得格外灿烂。
“妖孽,原来是你在作祟!”突然一个女子从天而降,那是余生陌生的模样,可是不知为何,余生竟觉得她格外眼熟。
“花婆婆!”
“婆婆,无双是无辜的。”余生挡在无双面前。
“混账,你竟然对这个妖孽心软,你可曾想过城中苦受旱灾折磨的百姓?你可想过何忆?”
花婆婆拔出长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无双。
“你们认识,余生你骗我。何忆又是谁?”
眼前的无双生气的瞪圆眼睛,狂风大作她猛地化为原形,戾气深重。
余生面对化为原形的她没有丝毫慌张,他知道她只是太害怕了,才会假装凶恶保护自己。
他怜惜的望着她,轻声安慰,“你不要害怕,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鸣蛇低声嘶吼,天摇地晃,它张着血盆大口猛地冲向余生。
他浅笑着站稳,不躲不避。
所有人都闭上眼睛,以为许顾这次必死无疑。然而一片平静,没有惨叫没有血腥味儿,他们缓缓睁开眼睛,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发丝飞扬衣抉翻飞,他和她紧紧相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委屈的掉眼泪,他浅笑着安慰,看起来格外熟悉。
“无双,她在等你。”
“他?他是谁?”
时间似乎弹指一瞬间。当无双再次踏足于神山之时,她不由得感慨。
一切仍如之前,贫瘠的山鲜有生命,只因这里住着位上古神兽。七百年前,淼还是上界水神,七百年后,他已被削去仙骨,即便他拥有前世的记忆,也不过是凡人之躯。
他循着记忆来到一处洞口,回想到与那神兽鸣蛇初遇,她撑着一把伞,纷纷的桃花落满她的肩头,她坐在巨大的蘑菇上好奇的看着他,背上的四翼徐徐垂下,那蛇尾还微微晃动。即使那桃花与蘑菇不过是她造出的幻象,但淼还是被这美景迷了眼,只需一眼,便万劫不复。
“七百年啊。”他幽幽叹道,在鸣蛇居住的洞口前久久驻足。良久,他才张口:“姜国之主齐淼求见神女鸣蛇,姜国饱受洪涝之害多年,愿神女能降下福祉。”
“这里没有什么神女,有的只是一只凶兽而已!”
伏瑶七百二十岁时,第二次来到无梦城。城门口的寒潭里,已经被囚禁上万年的凶兽穷奇和她打招呼,一切熟悉得还和百年前一个样。
城中的茶楼依旧热闹,说书先生却已经不知换了第几个了,讲的还是以前的老故事。
“一百二十年前,神兽鸣蛇曾来我无梦城,入了城主的梦……”
伏瑶坐定,捧一盏茶静静地听着,那是她和浔犴的故事。
一百二十年前,她刚刚幻化成人形,由于在鲜山孤独得久了,便偷偷来到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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