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久久没有回答，车厢里的沉默如同一张网罩在陆廷的心头，一点一点收紧，网丝化成利刃，将他的心割碎成一块一块，七零八落的。
不该问的，自讨没趣。
她不回答，是留了最后的体面给自己。
陆廷忽然轻笑了一声，将她抱得更紧，继续伪装成刚才的无赖样，“陆太太现在还不想我也没事，等下到了床上，我总有办法让你说想我。”
听了这话，司明乔没有和往常一样生气动手打他，甚至连说他一句都没有。
她只是安静地抬手，想要摸一摸他的头，最后又放了下去，轻轻一叹。
一路沉默，两人回到公馆。
司明乔扶着摇摇晃晃的陆廷进了屋，问他：“你能自己洗澡吗？”
“不能的话，你要帮我吗？”
“帮你个头！”
陆廷扬了扬眉梢，没再吭声，但是表情里写着五个大字：那不就行了？
司明乔觉得他都还能气自己，洗个澡也肯定不成问题，顿时就扔下他不管，自顾自回了卧室。
房间里乱得一塌糊涂，床上地上到处都是东西，衣服也扔着，她差点都找不到下脚的地儿。
陆廷随后上来，站在她背后朝着屋里看了看，不解地问：“怎么不进去？不认识了？”
司明乔：“阿姨呢？都不帮你收拾房间吗？”
“是我不让她收拾的。”
司明乔：？
为什么我从你的这句话里听出了骄傲的意思？
可你不让阿姨收拾，自己为什么也不收拾？
陆廷猜得到她此刻的心里活动，先一步进了屋，一边脱衣服一边对她说：“反正我一个人住，只要我自己受得了，收不收拾都一样。”
顿了顿，他又停下步子，回过头来，唇角带笑，眉目有情：“只要不收拾，这屋里就一直有你的气味，我喜欢。”
司明乔：“……”
幸好自己手里没有刀，否则现在肯定会忍不住直接朝着他扔过去，一刀扎死算了！
自己去老宅也好几天了，他居然一直不收拾房间，太恶心了！
司明乔在心里骂他癖好古怪，但是趁着他进浴室洗澡的间隙，还是把屋子里随便收拾了一下。
至少，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了，该扔的扔，该洗的丢在脏衣篮里，不至于没有下脚的地儿。
等到陆廷洗完澡出来，果然看到了如自己心里想象的那个场景。
她站在收拾好的卧室里，微微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但是表情生动，像朵带刺的玫瑰，让人心生向往，又怕被她刺伤。
陆廷懒懒散散地靠在浴室的门框上，压着心里的欢喜，故作淡淡地说：“你收拾好了没用，很快又会乱成刚才那样，反正我每天都不收拾，也不让阿姨收拾。”
“那你就让阿姨收拾啊！”
“我不。”
司明乔：“……”
他分明就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时不时地过来一趟，互相都有个借口、有个台阶。
司明乔觉得他幼稚到家了，一点也不想顺着他的心意，于是就故意跟他唱反调：“随便你收不收拾，反正过了今晚我以后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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