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思考后，莱尔理解马人的手语。
马人的意思不难猜测：他想说远方而来的人类修筑了房屋。
莱尔猜到他说的“人类”是谁：是教导马人首领学会英语的人。
因为有舒适的储物空间。莱尔没在棚屋里多待。他房屋外设置了繁琐的防护魔法，将他会的防御性魔咒一股脑的释放。
陈知謇的记忆加上暗网的魔法储备，莱尔学到了很多实用魔法。
他不相信马人，就像马人不相信他一样。
翻进储物箱，回到舒适的床上。他从床头柜翻出一盒有安神作用的含片，取出一片放入口中。
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扩大，随着药力扩散，莱尔懒洋洋地躺下。双眼合拢，长舒一口气，他紧绷的神经开始舒缓。
记忆魔法是双向交流过程，精通摄神取念的巫师有能力抽出自己的记忆，对记忆重新整合。例如冥想盆，它的作用就是重新提取过往的记忆，将其记忆全方面展示。
莱尔闭上眼睛，他回忆读取的画面。
他在窥探到记忆的一瞬间被打断。在窥探成功和被打断之间，存在一个微小的时间差。通过记忆整合，他能回到摄神取念被打断的一刹那。
魔杖在虚空中搅动，逆转几圈。莱尔将魔杖从太阳穴旁拿开。一串银白色的雾状物附在杖端。
莱尔玩味的晃动魔杖，任由抽取的记忆在空中飘动。
他没有冥想盆，不过他有替代物。银椴木对所有的记忆魔法有天然的亲和，他的银白恋曲有能力再现记忆画面。
他将原初收回，念动绕口的咒语。另一根魔杖像抽丝一般，释放亮闪闪的银线，银线在空中穿梭几圈，不慌不忙的打在记忆的雾团上。
雾状物被短暂地冲散，又随着银线收拢而重新凝结，空中的雾团扩大，被银线攥紧，化成一团云幕。
莱尔更换魔咒，继续增加魔力。云幕被魔力点染，开始出现颜色。黑漆漆的色彩开始扩大，渐渐变得有形体。新出现的线条开始可以辨认：他在山洞中谨慎前进，开始和马人首领交谈。
直到他偷偷抽出魔杖，释放摄神取念的一刻。他的思维被魔法延伸，渗入顶峰的记忆。
只有一个画面，在下一秒，他的魔法就被打断。莱尔屏住呼吸，降低魔力的输送量，将记忆停留在这一瞬间。
跪在地上的马人，伸出手臂向天祈祷，嘴里念念有词。简陋的石盘上，一团草药正在缓缓燃烧。
绛紫色的烟雾飘动。烟雾之中，依稀能看见前方有模糊的物体，是马人的祈祷对象。
他尝试着辨识模糊的轮廓。可能是安神药物的副作用，莱尔觉得神经恍惚：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几秒钟不到，雾团状态的记忆大幅度颤动，银线传递力量，让魔杖都颤动起来。
莱尔握紧魔杖，输送魔力，试着保持平衡。可是他的力气越大，银线传导的力量就越大。记忆画面变得越来越乱，晃得一团模糊。
嘭一声，雾团炸成青烟。极其不稳定的记忆四下散开。
莱尔知道，他不能让记忆离散，否则他就永远缺少这段记忆。
少年早就预料到意外情况。他像挥动利剑一样挥动魔杖，牵连的银线在空中收拢，黏附离散的记忆。很快，被炸成青烟的记忆重新化为一团，附着在杖端。
晃了晃魔杖，莱尔没往心里去。
他是第一次释放这道魔咒，出现意外情况也可以理解。
停顿片刻，他平复呼吸，重新释放魔咒。
银线牵连雾团，在空中重新呈现画面。莱尔耐着性子继续释放，再次回到记忆中断的一刹那。
不对。
他懊悔的挥动魔杖，将记忆收回。
他刚才释放银线还不够快，没有收回所有的记忆。他丢了那么一点，恰好是他最需要的部分。
诡异的祈祷步骤，还有最关键的占卜对象的轮廓，已经全部消失了。
“这不是大问题。”莱尔自言自语，安慰着自己。他挥动魔杖，将记忆收回脑海。
“原装”的记忆消失，可是他有“二手”的记忆。
他刚才已经看见了马人祈祷，莱尔可以直接读取那段记忆片段，重新回忆。
魔杖举在半空中，对准太阳穴。莱尔闭上双眼，默默念起咒语。他的魔力再一次变成思维的延伸，他沉浸在自我回忆当中，探索他的短期记忆。
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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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莱尔摇摇晃晃的走出石屋。
莱尔休息的很好，有了两次失败，莱尔没有执拗的继续尝试。一段“马人的预言”而已，莱尔自己并不看重。
通过偷取的方式获得是最好的，没有得到，其实也不值得过分追求。
很快有马人送来食物。不是生肉，而是一盘经过精心熏烤，火候恰当的烤肉。
他吃的津津有味，很满意马人给他的早餐。马人不善于使用调料，不过烤肉的肉质极佳，鲜美的口感几乎胜过所有调料。
吃腻烤肉，莱尔顺带吃了一些马人送上的苜蓿，他将紫苜蓿去除根茎和叶子，咀嚼嫩绿的草心，配着烤肉颇为爽口。
他推开石盘，送上早餐的两头马人立刻对他挥动长矛，示意莱尔前进。
“你们没必要这么凶。”莱尔随口说道。
马人推搡莱尔，用行动作出了回答。
“看来我们的招待不错。”
释放明目咒，莱尔重新进入山洞，面对马人首领。
“我很喜欢你的早餐。”莱尔回答。
顶峰仍然被钉在石壁上，他说道：“我们按照对待人类游学者的方式对待你，很高兴你能满意。”
“你们该动身了。”简单的客套之后，顶峰对莱尔下了命令。“今天是前往人类部落的好时候。谈判，我们需要你。我恳请你为马人争取到足够的利益。”
“在伊尔弗莫尼，大家都叫我能言善辩的莱尔。”他自信的回答。
说完，莱尔对马人点头致意，说了几句话告别，他离开山洞。
山洞之外，已经有一队马人整装待发。见到莱尔出来，一只马人走到他身前，四条马腿跪在地上，让莱尔爬上他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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