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恒听到十七如此说,仿佛看到了救命之人,赶紧冲着十七招了招手。
“快去将谷主请进来!”
纪言若虽是一介白衣,但是毕竟是药王谷的掌门人,就算是在朝堂之上也有些身份。
他先是对着楚胤恒行了个礼,将自己的药箱放在一旁。
楚胤恒赶紧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向他说明穆云染的情况。
“如今皇后娘娘情况紧急,还请谷主看在同门的份上尽力医治,不管先生需要什么,朕都会竭尽全力。”
“皇上尽管放心,皇后娘娘既是国母,又是药王谷中人,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床榻边查看穆云染的情况。
穆云染的气色比上次更差了些,一点精气神儿也没有,病恹恹的躺在榻上,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儿。
她听到纪言若的声音,还是艰难的睁开眼睛,对着他轻轻眨了眨眼睛。
“师兄,你来了。”
“数日不见,你怎么就将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纪言若看到穆云染的情况,也顾不得什么君臣有别,仿佛躺在他面前的人只是那个永远少不更事的小师妹。
“若是师父还在世,看到你如今这副模样,不知他老人家又该有多心疼。”
穆云染淡淡的笑了笑,想起从前在药王谷时的样子。
“是我不好,愧对师父他老人家!”
纪言若一番诊断,已经找到了症结所在。
他一边帮穆云染扎针,一边在她的身旁念叨着她的病情,恍惚之间竟然有几分师父当年的样子。那个时候药王谷中的孩子生了病,师父也是这样,一边念叨一边抓药。
“前些日子中了毒,身子还没有养好,现在又受了这么重的风寒。”
纪言若的眉头紧皱,神情严肃的看着穆云染。
“师妹,你从前不是这般不懂事的人,难道师父从前的叮嘱,你也完全不记得了吗?”
穆云染自知理亏,也不好为自己申辩,眼神微微下垂。扎针时有些痛,她的胳膊会跟着抽搐一下,但是什么话也不说。
楚胤恒站在一旁,忽然发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谷主所说的中毒究竟指的是什么?”
纪言若回过头看了看楚胤恒,又看了看穆云染,才明白穆云染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楚胤恒。
“你前些日子中了毒?”
楚胤恒满脸震惊的看着穆云染,从未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提起过。
“为何朕完全不知晓?”
穆云染转过身去,不愿意面对楚胤恒的目光。她原本不想将此事宣扬出去,但是她也没有想到,楚胤恒竟然会不信自己。
“既然皇后不肯说,小蝶,你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蝶跪在穆云染的面前,对着穆云染磕了三个响头。
穆云染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哪怕是拼着她会责罚自己,小蝶也必须将事情原委讲出来。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惩罚柳美人是不假,但是因为她在皇后娘娘的糕点中下了毒,皇后娘娘这才责罚于她。”
小蝶越说越激动,语气里带着哭腔。
“那日娘娘中了毒,险些就没了性命。可是这毕竟是后宫之事,娘娘担心传扬出去会不利于前朝稳固,这才不许宣扬。”
楚胤恒一脸诧异的看着小蝶,穆云染就躺在床榻上,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的表情。
直到此时他才知道,大概是在那时起,自己便伤了她的心。
或许还要更早些,早在他继立皇位开始,只是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
他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身子微微前倾,再也没有了往日皇上的威严。没有想到自己不在宫中的这些日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起来吧!”
楚胤恒对着小蝶点了点头,示意她在一旁退下,自己则慢慢的走到穆云染的身边。
“云染,都是朕不好,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当着在场众人的面,楚胤恒努力隐忍才让眼眶中的泪水没有流出来。他知道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这些日子自己亏钱穆云染太多,恐怕只有日后慢慢偿还。
十七将皇后的宫中找了一个遍,也没有看到绘春的身影,心中不由得着急起来。
临行前他将监视柳姝央的任务交给了绘春,却没有考虑她一个弱女子的安全。柳姝央并非是一般人,若是绘春真的发现了什么端倪,就算是杀人灭口也是有可能的。
十七越想越害怕,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
小蝶刚好从屋子里走出来,十七赶紧走上前拦住她。
“小蝶姑娘,可有看到绘春?”
今天忙着照顾穆云染,直到此时十七问起。小蝶才想起绘春昨天一夜未归,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出宫了?”
十七一脸震惊的看着小蝶,如今形势尚不明朗,她出宫去又是所为何事。
小蝶点了点头,才将宫中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的全部讲给十七听。
“绘春姐姐发现柳美人宫中的杉胭这些日子总是鬼鬼祟祟,还经常偷偷溜出宫去见什么人,绘春姐姐便是为了监视她,所以才跟着一同出去的。”
“那你今日可有见到杉胭?”
十七看着小蝶的眼睛,眼神中的压迫感吓了小蝶一跳。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赶紧对着十七点了点头。
“今日清晨我去后花园帮皇后娘娘摘花的时候,还看到杉胭从后花园路过。”
听到小蝶如此说,十七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绘春外出跟踪杉胭,可是如今杉胭已经回到宫中,绘春却彻夜未归。如今整整一夜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此时十七的心中万分自责,自己不应该将如此危险的事情交给绘春。
“小蝶,绘春有没有告诉过你,她每天跟踪杉胭都是去哪里?”
小蝶的眉头微微皱着,她只听绘春说,杉胭每日都会去郊外的一处宅子里,但是具体位置究竟在哪里,小蝶却不知道。
十七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他的心中此时已是一团乱麻,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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