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朗格萨斯走近关押伊西斯的笼子，再次通过标志性的不同于其它白龙的龙角确认了自己兄弟的身份。
此时的伊西斯与他一样，体长都达到了十六米多。
但不同的是，戈朗格萨斯有隆恩的眷族和领民侍奉，他的每一片鳞片都让那些凡人打磨抛光得光滑闪亮。
而他的兄弟伊西斯，身上遍布新旧的伤口，鳞片粗糙肮脏，龙角被斩断一支，背上还背负着耻辱的龙鞍，身上甚至面甲之上都被写满了侮辱性的巨人语。
戈朗格萨斯打了个寒颤，如果几十年前他没有选择离开这片永冬之地，恐怕这些受尽屈辱的白龙里就有他一份。
伊西斯的状态比其它被驯养的白龙看起来还要糟糕得多，戈朗格萨斯大概知道其中的原因。
伊西斯是他们那一窝雏龙里最闪亮的一个，出生时体型最大，生长速度最快，还拥有一对漂亮的龙角。
通常来说，白龙的雏龙是没有龙角的。
这让伊西斯格外骄傲自信，也让他在霜巨人的折磨和施虐中坚持了比其它白龙更长的时间。
这只会招来霜巨人数倍于其它白龙的折磨。
伊西斯数次清醒，又数次被隆恩打晕，此时已经放弃了抵抗，眼神茫然涣散地蜷缩在牢笼之中，对于戈朗格萨斯的靠近没有任何反应。
深吸了一口气，戈朗格萨斯酝酿好情绪，低下头颅，凑近到牢笼前，轻声道：“伊西斯，我的弟弟，好久不见，你看起很糟，还记得我吗？戈朗格萨斯，你的兄长……”
“够了，戈朗格萨斯，”隆恩打断了戈朗格萨斯声情并茂的低语，“不要摆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你们白龙难道这么相亲相爱吗？拿出你的本事，在失败者面前上嘴脸是你的强项才对。”
戈朗格萨斯尴尬地笑了笑，清了清喉咙，调整自己的态度，昂扬起脖颈，用轻蔑的余光斜眼看着伊西斯。
“我愚蠢的弟弟，你这是怎么了？看看你这副样子，简直像是被烂泥怪骑在身上拉屎了一样，请允许我称呼你为真龙的耻辱，白龙中的败类，看看你脖子上写的是什么？‘怯战蜥蜴’？真是不错的称号！哦，还有你的脸上，‘雌性’？真是可悲，跟你一胞出生让我感到恶心……”
戈朗格萨斯滔滔不绝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五六分钟，没有一句话是重复的，但伊西斯的眼神依然毫无变化。
戈朗格萨斯的视线扫过伊西斯只剩一边的龙角，眼珠子转了一圈，语气转冷，冷笑道：“你现在只是一只猎犬，不配拥有真龙的身份，我会剥夺伱身上属于真龙的一切，就从……你的龙角开始。”
“去你妈的戈朗格萨斯，别碰我的角！”
麻木的伊西斯突然暴起，一巴掌拍开了戈朗格萨斯伸进笼子的爪子。
戈朗格萨斯恼怒地予以还击，隔着笼子的栏杆伸出爪子跟伊西斯互拍。
“混蛋伊西斯！我妈不是你妈！？”
两兄弟和谐友爱地交流了一番。
“还能说话？”隆恩看向伊西斯。
隆恩发问，伊西斯立马低下目光，不敢跟隆恩对视，道：“可以说话，大人。”
虽然因为近百年没有交流过，喉咙与舌头都有些发音不协调，伊西斯此时的声音嘶哑，语调也有些奇怪，但他现在说的是纯正的龙语没错。
伊西斯蜷缩在笼子中，双翼与脖颈低垂，头颅贴在地面上，双眼的视线望向隆恩的爪尖。
这是真龙表示臣服的姿态，而且是发自内心的臣服。
隆恩还没有开口，伊西斯就自动找准了自己的定位，这让隆恩非常满意。
虽然它们早已是属于隆恩的财产，无论它们答不答应都必须向隆恩表示臣服，但能主动表态也省去了隆恩一番口舌。
有了曾经同为“白猎犬”的伊西斯开口劝导，几头已经摆脱了致幻药草药效的年轻白龙也渐渐从自我封闭中走了出来，敬畏地向隆恩匍匐膜拜。
一头成年白龙在其他白龙的沟通中忽然眼中流出混浊的眼泪，将覆满一层薄雪的面甲冲刷出两条泪痕，然后抬爪刺向自己心脏的下方。
那是基血管的位置，这头白龙已经有了必死之心。
一道闪电打在这头白龙的爪上，将它手爪上的鳞片轰得皮开肉绽。
隆恩俯视着被雷电的力量震退到牢笼角落蜷缩流泪的白龙，哼了一声道：“懦弱的家伙，你身上属于真龙的骄傲呢？我从那些霜巨人手中拯救了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去死吗？”
隆恩恶狠狠地盯着那头白龙：“既然被我救下，那你们就都是属于我风暴之主的财产，你怎敢私自对我的财产进行处置？”
如隆恩所料，这头白龙连死都不怕，却在被隆恩厉声威胁后畏惧惊慌地趴在地上。
这些白龙的身心都被霜斧氏族摧残毁灭，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疾病，隆恩拿捏住这一点就能轻易地掌握这些白龙。
当然，这一切都要建立在隆恩能毁灭霜斧氏族的前提上。
只有毁灭了他们最恐惧的东西，才能成为让他们更恐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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