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生命本应停止在八岁的女孩,如今正在BJ的大舞台上舞出她人生的轨迹。
她走出了大山,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找到了自己的未来,也为千万的农村女孩发声着。
那处坟墓之地本应杂草摇曳,如今却迎来破晓,绽放生命之花。
——引子
(一)
前些日子,我的邮箱中收到了一封匿名的信件。
米黄色的信封上还带有淡淡的青草香,里面是一张中国知名舞团巡回演出的VIP席,还有一张小纸条。
“他们把我埋了,却没想到我是种子。”
“因为有光,所以破土而出;因为有爱,所以找寻自我;因为有梦,所以势如破竹。”
这几句话将我拉回那个尘封已久的回忆……
(二)
十年前,刚从大学毕业的我来到一个贫困的农村当村官。
没有电脑,没有先进的技术与设备。在如今21世纪,他们却好似与世隔绝一般,是被时代的脚步所抛弃的存在。
都说最贫困的地方,往往会深埋着最质朴却也是最珍贵的思想。
但事实就真的如此吗?
腊月的一个寒冬,我加班加点地赶完了村里的工作。
农村的天与城市的天有着根本上的差别。
零星的星辰碎屑降落在这片田野之上,天际中银河缥缈,散落的月光照耀了无数迟归者的路。
回家的路上要途经一片树林,在那片黑暗的空间里隐隐有两个身影。
我压抑住心头的害怕往前走去,猫头鹰的叫声让人毛骨耸立。
“快喝了吧,下辈子投到一个好人家,我们家养不起你,你哥哥弟弟还要上学。”
一个妇女催促着她身边的女孩,她不耐烦地推了推那个女孩,脸上的嫌弃不言而喻。
月色之下,却带不走农村的重男轻女,带不走他们腐朽的认知。
那个女孩的脸上却平静得可怕,那双瞳孔中满是阴霾。
在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明白,人心可以黑得深不见底。
在落后的农村,又有多少的生命因为生而是女性而被扼杀。
我随着那个女孩的眼神望去,是一处新掘的坟地。
或许是年轻气盛吧,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人情淡薄,无法接受重男轻女的思想再毒害下一个灵魂。
我上前阻止了那个妇女,她不屑地与我推搡着。
“你这样是违反我国刑法的!”
我出言道,见那个妇女愣了愣,我继续说着刑法理论。在各种威逼下,那个妇女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带那个女孩回家。
“姐姐不应该来阻止我的。”
“姐姐是大城市来的吧,所以你不知道,对于我们农村的女孩来说,有的时候死亡才是救赎。”
我惊愕地看着那个孩子,夜里的风吹落几片枯黄的落叶,我看向那个墓碑:江美。
(三)
后来因为繁忙的事务缠身,便鲜少有时间去想起这件事。
直到一天的黄昏……
我途径小树林旁边的房子,却听到一阵嘈杂声…
江美穿着破烂的布衣在庭院内洗衣服,寒冬腊月,她的手上有不少的裂痕,单薄的衬衣在风中弱不禁风。
她的弟弟拿着一根细长的藤条在空中乱舞着,藤条上的荆棘时不时地划过她的肌肤。
江美皱了皱眉头,却并没有呵斥。只是默默地站起身试图逃避这一切。
“你干嘛,妈妈说让你陪我玩的!”
那个男孩有些气愤地上前用藤条乱甩着。
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这个乡村的最黑暗最腐朽的东西。
他觉得男性生来就比女性高等。
他觉得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之上对女性的指使都是情理之中。
被扭曲的平等观是最可怕的存在。
江美试图抢过他手中的藤条,却正巧被她母亲看见。
“你这死丫头片子!吃我们家的穿我们家的,你就活该被早点埋了。”
她拽着江美的头发,一脚又一脚地踹在她的身上。
她母亲又用手指掐住江美的脸颊往屋里走去。
“林妈,你快看,我这丫头长得还不错吧。啥脏活粗活都能干,这么年轻一定可以生好几个哩!”
屋里那个老婆婆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江美。
我突然明白了江美当初的话。
对于活在农村的女孩来说,死亡是让她们保留尊严的最后方式。
(四)
或许是心中那一股难以平复的正义感与愧疚,从那以后我时不时地去找江美。
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
在来到这里当村官的第一年里,我希望能送一个女孩走出大山,让她看看城市中的灯红酒绿,让她感受日月升起的轨迹,让她触碰星辰的碎片。
虽然想得很美,但事实却不能如我所愿。
对于江美的家庭来说,又怎么可能愿意让到手的彩礼飞走呢。
“姐姐,你怎么了?”
江美正刚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那张朴素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
似乎被人发现了什么心事,我着急忙慌地离开,满脑子都是江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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