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听雪亭里,一片安静。
良久,安重楼开口道,“南栀啊……李长安他……”
“爹。”安南栀开口打断了安重楼的话,“不再要说了。”
以往安重楼是死也不愿意提起李长安,但现在女儿柔弱至此,他又怎能继续狠心下去?
所以,他还是把消息说了出来,“他还活着。”
话音未落,安南栀的双眼猛地一亮,颤抖着问,“真……真的吗?”
安重楼点头道,“你爷爷昨日刚刚用招魂之法,也没能招到他的魂魄,说明他还活着……”
安南栀眼眶瞬间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周家那小子过来喊你一起去皇宫,你要不出去走走?”安重楼趁机小心翼翼询问道。
安南栀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好,麻烦爹让他等一会儿。”
“唉,好,好……”安重楼笑着应声,然后起身往院子外走,脚步都变轻快了些。
两刻钟后,
安南栀在翠月的帮助下,换了一身男装。
原本清冷如仙的出尘柔弱模样,此刻摇身一变,成了豪门病公子。
来到内厅,安南栀见到了周子瑜。
“周兄,许久未见,近日可好?”
周子瑜也笑着抱拳行礼,“安兄好久不见。”
“我倒是挺好,不过看安兄模样,却是瘦了不少,可得注意身体啊。”
安南栀唇色有些苍白,饮了一口固本养元茶,从翠月手里拿上折扇,“走吧,周兄,今日你我便游一趟京城。”
周子瑜笑道,“走,今日我请客。”
说着,周子瑜朝安重楼行礼告辞,而后与安南栀走出了安府。
“听说前段时间,你去了北境?”安南栀开口问道。
周子瑜摸了摸脸,“不错,去北境军中厮混了大半年,好歹勉强达到要求,才能回京。”
“你呢?最近怎么样?”
安南栀的脸色惨白如纸,笑着摇了摇头,“还不是老样子?这京城什么都不缺,但就是没当初咱们在东岳时的逍遥快活。”
“是啊……”周子瑜感慨一声,“这偌大的京城,高门大户太多,规则太多,人在里面,就像是笼子里的鸟,不得自由。”
“看你这模样,肯定也无心去皇城,不如咱们先去旺福记吃一顿火锅?”
安南栀诧异地看向周子瑜,“京城也有旺福记了?”
周子瑜点头,“那可不?已经开了二十几天了。”
“就连二锅头也是原来那味儿。”
“不过你这身子骨太虚,喝不得酒,涮涮火锅也还行。”
安南栀脸上第一次露出由衷的笑意,“什么喝不得酒?我都已经五品了,什么酒不能喝?”
“你还有悠着点儿吧,等李兄回来,看到你这副样子,非心疼死不可。”周子瑜撇了撇嘴。
“他会心疼我?”安南栀的眼中既有希望,又有黯然,“他连他的娘子都不在意,还在意我作甚?”
“言不由衷啊安兄。”周子瑜在前面开路,“你放心,等他回来,我非押着他来向你赔罪!”
二人说话间,来到旺福记,没想到这里却是人满为患。
旺福记已经开遍了十府之地,这还是京城的第一家字号,竟也大受欢迎。
二人走进旺福记,迎面走来一人。
安南栀和周子瑜顿时愣了一下。
“安……公子,周公子。”来人笑着抱拳道。
安南栀和周子瑜也如梦初醒回礼,“张叔,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张富贵!
曾经在东岳城,一直跟在李长安身边。
他们自然认识。
“小陈,赶紧带两位贵客去三楼闻北阁。”
张富贵招呼身后的伙计,然后对二人笑着说,“两位先去坐会儿,稍后我再去敬酒。”
“张叔忙,不必管我们。”
周子瑜笑道,“我们自己招呼自己就行。”
笑别张富贵,安南栀和周子瑜在伙计的带领下,往三楼走去。
坐进闻北阁。
周子瑜微微蹙起眉说道,“你说奇不奇怪?”
“张叔怎么会突然来京城了?”
“就算这里是京城,也不过是一家店铺而已,何必辛辛苦苦从东岳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
安南栀也感到诧异。
而且她一看到张富贵,就情不自禁想起了李长安。
虽然和李长安已经有整整六年未见,可是她却始终记得奉川三千里战场的那一别。
自己的文箓,至今还和李长安的先天文箓碎片,融在一起。
“旺福记突然开到了京城,一直守在东岳的张叔也来到京城,总觉得里面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周子瑜咂咂嘴说道,“要是再碰到几个熟人,我都怀疑是不是李兄要来京城了。”
安南栀轻笑着不说话,推开雅间的窗户,看向外面的街道。
天空中横贯数百丈的金色纸张,化作六张卷轴垂落。
每一张卷轴都代表了一张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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