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很快换好衣服，由云长歆领着走了。
向芷遥睡足了吃饱了精神得很，就叫小丫鬟准备茶水点心果品，然后去请几个侧妃侍妾过来议事。
商量的自然是云长歆纳妾的事情。
姬妾们惊讶的不行。倒不是惊讶云长歆会纳妾，而是惊讶于新姐妹的身份，也忒高了。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
向芷遥与她们讲话，没有委婉温和，只有平铺直叙，“雨涵性子不是好相处的，你们见了就知道。日后多担待些，在她那儿受了委屈也别惦记着讨回来，去跟王爷撒撒娇。让王爷多留一晚，不比报复来的痛快？她是世子最宠爱的妹妹，不是咱们惹得起的。”
姬妾们齐声应是，不管听没听进去，至少表面上尊重敬畏。向芷遥也没有过多叮嘱，她知道陈雨涵不是会主动挑事儿的人，只要没大变故，还真不容易起矛盾。
向芷遥看着她们，心里惋惜着宫琪和婉云以后都见不着了，少了两个有特色的美人。
婉云是温柔大气类型的，却不是仅此而已，她气质很独特，安静时不食人间烟火，交流起来却贴心柔和。她的涵养气质是日积月累的，想找个同类型的女人，基本是没戏。
但宫琪留下的空位却很好补，向芷遥左思右想，觉得庄紫扉其实就是这个类型。张扬明艳，而且庄紫扉的张扬似乎更胜一筹——简直是野性的美感。
宫琪的张扬透着股妩媚的女人味儿，这属性在云长歆府上并不独特。
她觉得，云长歆如果知道她在盘算这些，能直接跟她翻脸。
之后是商量怎么布置王府，怎么迎亲，怎么摆宴。向芷遥摆样子问问她们的意见，也是顺道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聚会没持续多久，事情说完了就各自离去。
向芷遥再把具体的环节流程安排下去。之后几天也都是在忙这些。
也不能说是忙，她只是个策划者，又是个工作效率高的，每天大部分时间还是空闲着的。
乔乔被带走，这里也没人陪向芷遥打发时间，她一面研究一些与她专业有关的生僻古籍，一面联系外面的布庄绣房给陈雨涵做嫁衣。
想着礼数上还得尊重大安的习俗，向芷遥索性亲自去清露殿拜访，打算问问陈雨涵有什么需要的。
她到的时候陈祈楠陈雨涵都在，世子客气的与她见礼。难得的，陈雨涵走过来福了福身子，唤道，“娘娘。”
该叫娘娘还是该叫夫人向芷遥也不知道，但能让陈雨涵主动打招呼，已经算是公主赏脸了。向芷遥笑盈盈的看着她，“日子定在腊月十五，到时候改口叫我姐姐吧。”
陈雨涵点了点头，垂首掩盖脸上的情绪。
陈祈楠犹自笑着，和气温雅，看陈雨涵的眼神充满了温柔，“涵儿，你不如跟着娘娘去王府后院逛逛。娘娘和平宁王相伴多年，你要多听听她的嘱托。”
“……”
向芷遥不知道陈祈楠怎么会突然给出这么见鬼的提议，她不好拂了人家世子的面子，只得笑着说，“正好我也许久没去后花园逛过了，殿下肯赏脸么？”
歇了她的许久没去后花园逛过。
前两天刚和云长歆去溜了一圈。
向芷遥自己也没多了解平宁府的结构，为了防止迷路造成尴尬，她只挑了熟悉的几处假山花圃，像上次云长歆带她去的那个冰湖，她没把握自己可以一遍走对路。
“殿下对于成亲时的礼仪有什么要求的，跟我说下，我差人去办。”
陈雨涵与向芷遥认识时间不短了，又是问公事，所以她很给面子的回答了向芷遥的话，“一切从简吧。”
向芷遥挑了挑眉毛，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殿下嫁给王爷礼数从简，不得把世子气死？”
陈雨涵依然垂着头，半晌没有答话。向芷遥开始反思自己这个玩笑是不是开的不太恰当，陈雨涵忽然抬起头来看她，“有劳姐姐，帮我办的隆重一点。”
隆重？
她没听错吧？
这陈雨涵的态度怎么就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了呢？
人家的内心想法，向芷遥也不好过问，只能是笑着道，“你这么上心，我就放心了。下午到我那里来，选匹婚服料子。再回去想想要什么样的首饰，现在做都来得及。”
“嗯。多谢姐姐。”
向芷遥笑着朝她点点头，觉得也没什么可说的，就道，“你先回去吧。我再转转。”
说是转转，向芷遥只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荒芜的花圃出神。不多会儿，身子冻的发麻，就转头望金樱斋走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遇见乔殷麒。
余光瞥见路前方有人走过来，她以为是丫鬟送东西，看都没看一眼，径直往前走着，下意识觉得对面会让路。
直到熟悉的声音敲打在她的神经上。
“参见娘娘。”
这个声音差点把向芷遥吓得喊出来，猛地抬头，撞见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孔。
男人身姿挺拔，目似深穹，脸上线条凌厉，周身散发着摄人的气场。
眉眼，身型，声线。
几乎是朝夕相伴，她不可能认错。
向芷遥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呼吸被攥住般的难受，此刻才觉得身上冷，冷的没有知觉。
男人似乎不满她的躲闪，又上前一步。她只得再次后退。
她没带丫鬟侍卫，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真后悔当初大意懈怠。
“娘娘为何这般惧我？”男人见她一直躲，也不再往前走了。剑眉微拧，神色疑惑的问她，“末将昔日是不是和娘娘见过？恕末将记忆不明，若是何处的罪过娘娘，还望娘娘明示。”
向芷遥望后退的动作停下来，眸中多了抹诧异。
乔殷麒……不认得她？
他是可可姐带过来的，难道可可姐没告诉他，她在楚涟儿身上？
想不明白。但无论怎么说，她能逃过一劫是一劫。
向芷遥两只手拢在袖子里，在华贵衣袍的遮掩下，紧张的攥着，表面上勉强保持端庄威仪，“将军为何出现在此地？”
男人拱手行礼，“奉我家世子之命，送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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