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确实是去清露殿的必经之路。
“你送完赶紧走。后宅是女人的居所。”向芷遥眉头略微拧着，像是不满男人擅闯禁地。
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行礼告罪，然后匆匆离去了。
他走开之后，向芷遥身体的颤抖才遮掩不住，不敢背对他，转身看着他消失在巷子尽头，才疯了似的一路跑回去。
她这状态把金樱斋的侍卫吓得够呛。他们奉命保护她，最怕她出差错。
乔殷麒出现在平宁府的事情，很快被云长歆知道了。他没做任何停留的从州宰府赶过来，不过那时候时间不巧，绣房的人也在，向芷遥正陪着陈雨涵选衣服。
院子里人挺多的，云长歆的到来致使他们跪了一片。
绣房的人头贴地跪伏着，提心吊胆，不知道选个料子，怎么还值得王爷亲自过来。
“平身，该做什么做什么。”云长歆径自朝向芷遥走过来，低声道，“进屋去说。”
向芷遥和他走进屋里，关好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侧头望着他，眼角含笑，“新娘子还晾在那里呢，你也不说去看看。”
云长歆眸色一深，两步走到向芷遥跟前，扣住她的下巴，阴沉的气场彰显着不悦，“我为了你大老远跑过来，你就让我陪她选绸缎？”
“我没有！”向芷遥立刻叫屈，也顾不得此刻云长歆是调戏她的姿态，瞪着眼睛解释，“我确实看见乔殷麒了。”
云长歆放开她，冷笑一声，“所以呢，借故让我过来看陈雨涵。”
向芷遥气结，“没让你看陈雨涵，你想怎么冷落她是你自己的事儿。真要不待见人家，一会儿你从金樱斋后门出去，省的见多了生误会！”
“……”
金樱斋的后门，矮矮小小的不足两米……
是下人倒垃圾走的……
云长歆眯着眼睛看她，暗沉的眸中透不出半点光亮，直叫人看了心里犯怵。向芷遥被他打量的久了，只好转开目光，解释道，“我先约了陈雨涵，后看见乔殷麒的。”
云长歆在桌边圈椅上坐下来，撩起衣袍的动作缓慢优雅，“去让陈雨涵回去。”
温和的语气，却透着不容违抗的命令感。向芷遥不满的瞪着他，“恶人为什么不你去做？”
“你叫来的。”
“……”
向芷遥出去了，却没有叫陈雨涵走，而是陪着她继续选衣服。大安的公主自然是通世故的，知道平宁王不会无故过来。既然不是见她的，那就是见王妃的。
“娘娘，今天就看到这里吧。”陈雨涵主动提出要走。
向芷遥也不挽留，“首饰行当明天过来，我让他们直接去金樱斋。剩下的料子我替你选了，如何？”
陈雨涵当真是话少的，向芷遥说了这么多，她只点了点头。
向芷遥也早已经习惯了，送她离开金樱斋，回屋就看见云长歆阴沉着一张脸，看她的眼神就跟要把她吃了似的。
“那么凶做什么。”向芷遥坐到他身边，嘟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装蒜的后果是激起男人更旺的怒气。云长歆刷地站起身来，俯身逼近向芷遥，双手搭在圈椅的两个扶手上，咬牙切齿的道，“向芷遥，你还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能让他等这么久，还是故意的。
向芷遥立刻陪笑，“我这不是怕拂了公主殿下的面子么。你最近又不忙，咱俩也不差这一会儿，是不是。”
云长歆直起腰来，冷眼睨她，“你就接着气我，指不定哪天我一心情不好，把你扔出去。”
向芷遥依然笑着，目光柔柔的，“不信。你才舍不得。”
云长歆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扔到乔殷麒手上。”
“别，别啊！”向芷遥终于淡定不下去了，抓着云长歆的手臂求饶命，一阵认错保证外加撒娇，总算把云长歆哄开心了。
两人说到正事上。
云长歆再次查了乔殷麒的来历，确认他是一个文韬武略的少年军事奇才。如果说真有可能调包——那么这个时代的乔殷麒已经死了。
毕竟是常年在边境待着，不似朝廷中的文官，天天和这些王子皇孙见面。
向芷遥沉默了一会儿。她很赞同云长歆说的话，同名是可以理解的巧合。但如果这样，她就不得不去思考一个问题，这个时代的乔将军，去了什么地方？
是那个人动手杀的么？
心头像是被一双冰冷的手攥住，冷，而且疼痛！
在她眼里，他一直是正直刚毅的一个人，又是天之骄子。就算知道他从事的行业，她也没把他和杀人联想到一起。
他是什么时候变的，变得连她都认不得了……
乔殷麒会出现在平宁府，是云长歆安排的。
现在云长歆让乔殷麒住在城外驿馆中，但以乔殷麒的身份，长时间让他住驿站，是绝对行不通的。
乔将军放弃高官厚禄，名誉安定，过来追随陈祈楠。再加上他本身又是战功显赫。云长歆总不能亏待人家，只能是让他搬到平宁府的南部偏宅。
那里环境清幽，是养门客用的地方。
而且按云长歆的习性，养的门客会越来越多。
虽说让那个可疑的人住进平宁府，是离向芷遥更近，但相对的，云长歆也可以时刻了解到那个人的行踪。
敌在暗与敌在明，是主动和被动的关系。
云长歆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没跟向芷遥说。是因为他想着向芷遥会待在金樱斋里不出来，怕她知道后害怕。谁知道她有胆子走的这么远，这才碰上的乔殷麒。
向芷遥很信任云长歆的安排，她相信云长歆做的部署，一定是安全性最高的。
“今天我和他说了几句话。感觉上……他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云长歆略微拧眉，眸色深沉的思索片刻，“会不会是你认错了？”
向芷遥不想跟他解释这件事。说自己有多么多么了解前男友，绝对不会认错，这并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我们那边，男人都是短发，很短，半寸都不到。我们分开四个月，如果真的是他，现在他的头发一定是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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