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不同的人对求婚这种事有着不同寻常的认知，王屿还是说道：“这种事用明料加工出来的成品，也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没必要非要用蒙头原石。”
摊主说道：“是倒是这么回事。但要是能从第一步就独一无二自然更好。”
王屿想说，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自己去矿区挖矿更有意义？
不过这摊主明显没有这方面计划。
而且照他说这说法，能拿出手的求婚原石，至少也得冰种起步。做戒面怎么不得有点颜色。
冰阳绿的翡翠原石，蒙头比明料的价格便宜的可真不是一星半点。
摊主将手上落了水珠的香烟随手一丢，重新抽出一支刚叼在嘴上。
一旁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烟都戒不掉还求哪门子婚。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时候戒烟什么时候再讨论这件事？”
声音是从一个齐耳短发的姑娘口中说出的。
她来到摊主身后已经有一会儿了。王屿以为是逛潘家园的游客，所以没当回事。
更不知道她就是摊主嘴里要求婚的对象。
摊主的反应也相当迅速，立刻说道：“我可没抽。我就是叼在嘴里过把瘾。你看，火都没点呢。”
姑娘哼了一声，明显是不信。
摊主先发制人转移话题，“你怎么来了？”
姑娘拎起手上的饭盒，“知道你肯定嫌麻烦没吃晚饭，下班以后做好特意给你送过来的。”
摊主不好意思的看了王屿一眼，走到姑娘身边问道：“连做饭带赶来，你肯定也还没吃吧？我个大老爷儿们，一顿不吃也不会怎么的。倒是你，不好好吃饭在家看看电视，跑这一趟图啥？”
姑娘一番好意还被他数落，没好气的说道：“图你年纪大、图你不洗澡！行了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轻车熟路的扯过一边的板凳，将手上的饭盒小心放在上面，一层层打开。
王屿看了一眼，里面有饭有菜还有汤。
摊主的情绪价值非常到位，立刻开始拍马屁，“闻着就香的饭菜，也就只有我媳妇儿才能烧的出来。”
虽然是在拍马屁，但这年头能自己下厨的姑娘当真不好找了。
王屿觉得自己不好继续留在这里看这俩人秀恩爱，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又被摊主给唤住了。
“老板，刚才跟你商量的事儿……我可以出钱的！”
他看起来很认真，并不像刚才看起来的随口说说。
放在平常，王屿肯定不会掺和到这些身外之事当中去。
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也许是被两人平常却温馨的相处打动、也许是那普普通通散发着腾腾热气的家常菜太诱人、更也许是因为自己求而不得……
总之他停下了脚步，看着摊主说道：“好啊，走。”
摊主连忙一脚跨出摊子，身后的短发姑娘嗔怪道：“饭不吃、摊儿也不要啦？”
摊主扭头冲姑娘笑了笑，“什么都不如你更重要。你慢慢吃等我，很快回来。”
说完就自来熟的勾搭着王屿的肩膀走了。
“这么好的姑娘，是得好好珍惜。”王屿笑着说道。
摊主看着王屿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哥们儿，受过情伤吧？”
王屿得沉默等于无声的承认。
引得摊主好一阵感慨，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这种陈词滥调都出来了。
王屿说道：“还看不看原石了？不看的话就快回去吃饭。不然一会儿亮了可就不好吃了。”
摊主知道王屿这是不想多说，识趣的转移了话题，“我想找一块冰种阳绿的料子。莫湾基、后江、帕敢、雷打，这几个场口的原石都可以。个头不用太大，种好的话，颜色也不是不能退而求其次。现在当道的甜绿也挺适合她。”
他研究的倒是透彻。
“对了，哥儿们。你开个价。我也不能让你拿出时间跟精力白白帮我。成交价的百分之十你看行不行？要是觉得少，咱们还能继续商量。”
摊主虽然要求冒昧，开口却豪爽，也讲规矩。
王屿笑着问他，怎么就这么相信自己一定能帮他如愿。毕竟他们算不上熟悉，自己的赌石水平他应该不知道才对。
摊主嘿嘿一乐，“我刚才就说了。从你们开始在那摊位上蹲下来我就看见你们了。不管老的少的，说起原石都自觉不自觉瞅你。显然你是那一群人里水平最高的那个。又或者是他们请来掌眼的。不管是哪一种，水平一定不赖。”
“我虽然做的不是翡翠原石的营生，可练摊儿这种事最考验的就是眼力。要是我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哪能在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混到现在。早就被人拍死在沙滩上了。”
“而且你那手玩件。雕工精湛，水平已然是大师级。现在这年头多少人钱没少花，却雕成屎一样的大有人在。能找到这种工的，不是行内人也没人信呐。”
他说得有理有据且观察入微，的确是个有心人。
“你这是为了练眼力，还是为了物色能帮忙的目标呢？”王屿笑着问道。
摊主嘿嘿一乐，冲王屿伸出手，“我叫赵成。朋友们都喊我大成。在这里练摊也有些日子了。别看我们没什么大本事，可这帝都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以后兄弟要是有事儿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遗余力。”
他身上带着一种北方爷儿们特有的豪爽劲。加上多一个朋友总归不是坏事。
所以王屿跟着自报家门，然后跟赵成的手握在一起。
“王老板，这段时间生意不好做。加上刚跟女朋友购置了婚房。所以手头不宽裕。但又不想在这方面委屈了她，这才想着该省的地方省一省，能力范围之内给她最好的。这件事了了，就是好好赚钱筹备婚礼了。”
今年还真是个喜庆年，大家都扎堆结婚办喜事。
有情人终成眷属，孤家寡人照旧形单影只。
“预算多少？”
王屿很快从自己的情绪当中抽离，问赵成。
赵成犹豫了一下，“十五万以内。再多可能就会影响到后面各个方面了。”
爱情让人神迷，却不能不顾一切。因为这里是成年人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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