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下去,蒋辛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原本以为江诚是盯着稀土深加工的暴利,没想到对方心里装的是这茬。
察觉到他的目光,江诚抬眼瞥过来,嘴角勾了勾:“怎么?还在琢磨?”
蒋辛摇了摇头。
实际上刚开始听到这江诚的话的时候他也不是没落下怀疑的。
他混迹商圈这么多年,见过的 “嘴上满是大义,心里全是生意” 的人还少吗?
可再转念一想,又觉得以江诚的身份,根本犯不着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真要是盯上蒋家的稀土矿,直接用资本砸,用渠道压,有的是办法让蒋家低头
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说这么一番冠冕堂皇的话?
更何况,他刚才提起国际封锁时,眼里那点一闪而过的沉郁,不像是装出来的。
蒋辛摩挲着冰凉的杯壁,心里那点最后残存的疑虑,慢慢散了。
是啊,人家根本没必要骗他。
或许,这世上真的有人,站在财富顶端之后,想的就不只是赚钱了。
他看着江诚慢条斯理地呷着茶,眉眼间一派云淡风轻,忽然就觉得,先前自己那些 “怕被吞掉家底” 的算计,实在是格局小了。
回过神,他连忙端起茶杯,仰头又灌了一口。
这一次,茶水的滚烫像是直接烧进了心底,烧得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放下杯子,脸上再没了半分迟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诚哥,您这话,戳到我心坎里了。我蒋辛也是个商人,爱钱,认怂,但我更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光刻机这事,是为国做事,是天大的好事!”
“稀土合作的事,我回去就跟我爸和叔伯们谈。您放心,我豁出去这张脸,也一定把这事给您谈成!为国出力的事,我们蒋家,绝不含糊!”
江诚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眼底重新漫上笑意,端起茶杯,遥遥冲蒋辛一敬。
“行,就冲你这话,放心,该你的还是你的,我这个人很公平也不贪心。”
这一点蒋辛也知道。
江诚和王聪以及秦焚几个人合作开发的矿场公司他也有所了解。
江诚并没有仗着8把自己的身份分大头,相信自己跟他合作应该也不会出现一刀斩的情况出现。
气氛缓和了几分,江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话锋一转,又扯回了轻松的话题:“对了,我那天说的原宇宙你也听到了吧??”
蒋辛一愣,没跟上他的节奏,下意识点头。
“知道,就是坑许志的...”话说到一半,见江诚死亡凝视着他,立马伸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我这嘴巴打瓢了,先以茶代酒自罚一杯,下次喝酒我罚三杯。”
说完他拿起茶杯咕噜咕噜的喝了进去。
江诚也没真的生气,摆了摆手:“要是手里有闲钱,不妨投点进去。这波红利,比守着稀土矿来得快,也来得稳。”
蒋辛心里一动,抬眼看向江诚,想问些什么,却见对方已经端起茶杯。
闭上眼慢条斯理地品起茶来,分明是不愿再多说的样子。
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心里却明镜似的。
江诚这是递了根橄榄枝,也是在提醒他。
合作与否,蒋家的路,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多谢诚哥。”
江诚闻言倾过身,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
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笃定。
“咱们俩也算认识有些时日了,你也别紧张,这事儿成不成,都不影响咱们的交情。”
说着,他又睨了眼蒋辛紧绷的肩线,眼底漾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语气带着点上位者特有的从容:“放轻松点,跟我吃饭,犯不着这么端着。”
蒋辛闻言,指尖几不可查地一顿。
随即就势松开了攥紧的杯壁,腰背也缓缓舒展了些。
他抬眼迎上江诚的目光,脸上那层刻意维持的拘谨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世家继承人的从容气度。
再次抬手端起茶杯,冲着江诚一敬,语气不卑不亢:“诚哥这话敞亮,是我刚才绷得太紧了,自罚一杯。”
温热的茶水入喉,压下了心底最后一丝波澜。
他心里门儿清,江诚这是递了台阶,也是亮了态度。
成,是双赢的局;不成,也不至于撕破脸。
这份分寸,倒是真的配得他那身份。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时局,茶过三巡,这顿午饭才算真正散场。
饭店门口,江诚和蒋辛握了握手,客套两句便分道扬镳。
坐进车里时,清明刚过没几天的北京,日头正足得晃眼。
风里裹着点晒热的柏油气息,路边新抽芽的梧桐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王胜,回住处。”江诚靠着椅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
眼底还残留着几分饭局上的倦意。
江诚这下倒是有些明白自家老爸以前为什么出门应酬回家之后总是一脸疲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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