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着粗气，看着被摧毁的机甲，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轩赶紧跑过来，扶住苏北：“你怎么样？别吓我！”
“没事，死不了。”苏北摆了摆手，看向被护卫队围住的吴奇，“把他带过来。”
吴奇被带到苏北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苏北看着他。
“你明明有顶尖的天赋，为什么非要走歪路？空气炮的技术本可以用来改善工坊的效率，让更多匠人受益，你却把它改成了武器。”
吴奇抬起头，眼神复杂：“我只是想证明，我自己也能出人头地，可我没想到，最后还是输了。”
“你错了，掌控命运靠的不是武力，是手艺和初心。”
“王浩之前也走了弯路，现在他在云溪镇的工坊里从头做起，靠自己的手艺赢得了尊重。你要是愿意，也可以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研究技术，把你的才华用在正途上。”
吴奇听到苏北的话，突然嗤笑一声，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扶着旁边的石头慢慢站起来，眼神里再也没有之前对技术的痴迷，只剩下失败者的颓丧。
“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做那些给人打杂的小机械？”吴奇的声音沙哑，“我花了那么多心思造出来的机甲，毁了就什么都没了。失败者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别人教我怎么活。”
苏北皱起眉，还想再劝：“你的空气炮技术还有很大潜力，用来改进搬运机械能帮上很多匠人，这比造武器有意义得多。”
“意义？我的意义就是这台机甲。”吴奇猛地推开上前拦他的护卫，朝着机甲残骸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跑得不稳，好几次差点摔倒，却没人能追得上他——经历了刚才的大战，所有人都耗尽了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到机甲脚下。
吴奇抱着机甲冰冷的腿，抬头看着这台陪伴他一个多月的巨型机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引爆器。那是他早就藏在身上的，用来在机甲被敌人夺走时自我销毁的装置。
“苏北，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工具。但工具也该有工具的尊严，我的机甲，只能毁在我手里！”吴奇按下了引爆器的按钮。
“不要！”苏北大喊着想冲过去，却被李轩死死拉住。
只听“轰隆”一声闷响，机甲的核心部位发生了小规模爆炸，冲击波把周围的碎石都震飞了。
等烟尘散去，所有人都看清了，吴奇趴在机甲的胸口，已经没了气息，脸上还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苏北沉默了很久，才对护卫说：“找块干净的布把他盖上，找个地方好好埋了。他虽然走了歪路，但手艺是真的好，配得上匠人的名分。”
处理完吴奇的后事，苏北被李轩扶回了机械学院。他的手臂因为承受了太多能量冲击，肌肉和骨头都受了伤，张老师给他敷了特制的药膏，叮嘱他必须卧床休息至少三天。
可苏北根本躺不住，第二天就撑着拐杖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从机甲上拆下来的零件堆了一地。乌金外壳的碎片、变形的聚能导管、还有没完全损坏的齿轮组，都被分类摆好。
几个授课老师正围着这些零件研究，看到苏北进来，都赶紧起身让位置。
“院长已经让人把机甲的主体残骸运回学院后院了，用警戒阵围起来了。”张老师递过一份图纸，“这是我们根据残骸画的简易结构图，你看看有没有能用的地方。”
苏北接过图纸，仔细看着上面的标注。机甲的并联聚能核心设计虽然被用来作恶，但结构确实新颖，比学院现有的聚能系统先进不少。
“把聚能核心的残骸给我拿来。”苏北坐在椅子上，指着桌上的一个金属盒子。里面装着三个已经变形的聚能核心，虽然炸坏了，但核心的纹路还能看清。
他拿出放大镜，一点点观察纹路的走向，又拿出纸笔快速记录。
就在苏北和老师们研究技术的时候，院长匆匆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苏北，林家的林万山和器灵派的徐清瑶都来了，就在会客厅等着，说是要商量机甲残骸的处理问题。”
苏北放下手里的零件，皱起眉：“他们来干什么？机甲是我们一起毁掉的，残骸自然该归学院研究，毕竟是我们先发现的钨铁教的阴谋。”
“他们不这么想。”院长叹了口气，“他们两人都想分一部分残骸回去研究，尤其是乌金碎片和聚能核心的残骸。”
苏北站起身，拿起拐杖：“我去会会他们。这些残骸不能给他们，吴奇的技术虽然好，但他们拿到手肯定会用来造武器，到时候日月城又会陷入争斗。”
走到会客厅，林万山和徐清瑶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太好。看到苏北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
“苏小友，你的伤好些了吗？”林万山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客气，但眼神却看向苏北身后，显然是在等他提残骸的事。
苏北坐下来，直接开门见山：“两位今天来，是为了机甲残骸的事吧？”
徐清瑶点头：“苏北，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毁掉机甲，器灵派和林家都出了大力气。”
“那机甲的技术很先进，尤其是聚能核心和锻造工艺，对我们两派的发展都很重要。我们不求多分，各自拿一部分残骸回去研究，不过分吧？”
“确实不过分，但我不能给。”苏北说道，“两位应该清楚，吴奇的技术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有得天独厚的天赋。”
“你们拿到残骸，肯定会研究怎么造更厉害的武器，到时候器灵派和林家的争斗又会升级，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林万山脸色沉了下来：“苏小友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林家做了这么多年的机械，难道还分不清？我只是想研究乌金的锻造工艺，用来改进农具，提高耕种效率。”
“徐夫人呢？”苏北看向徐清瑶，“器灵派的聚能技术已经够先进了，拿到聚能核心的残骸，是想改进你们的攻击型机械吧？”
徐清瑶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否认：“器灵派需要自保，没有强大的机械，怎么对抗像钨铁教这样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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