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许轻舟却是注视着依旧还躺在地上片缕难遮的娇躯,平淡的开口道:“你说过,自己愿意为了川国做任何事,哪怕成为遭受天下唾弃的恶人。而我也一样,我愿意为了我爱的人,化身成为地狱里最恶的鬼。公主不愿开口,那在下自然有的办法让你愿意…”
此言说罢,他随即向着身后再退了两步。
下一刻,本该是再无半分力气的李雨沫突然在雪地上扭曲起了身子,而那檀口中也是榨干力气似的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苦之声。
“许轻舟!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说……董儿与孔阙她们在哪!”
可除了恶毒的诅咒与妄图解脱的话语,再没有其它一点儿有用的线索,甚至这公主开始以玉指抓扯着雪地向着许轻舟缓缓爬行而来。
“我就不信公主的嘴能一直硬下去!”
四凶贪天咒离施咒者越远,那痛苦就越发加剧,既然一百步不能让这李雨沫屈服,那就一百一十步,一百五十步,之后还有两百三百,迟早能撬开让这公主的倔嘴。
但是许轻舟明显是低估了一个甘心为了复国而自愿牺牲之人的意志力究竟有多么顽强,待到几乎已经看不清那雪地中还在爬行的公主时,他终归是被内心的最深处的一抹不忍而打败,而此刻那人也是再没了向他蠕动而来的动静。
“李雨沫…你说还是不说…”
“……”
风雪间似乎除了这沙沙的自然之声便再没了一点儿其它的话音,可等到许轻舟慢慢走近到那几乎被雪裹了一圈的娇躯时,凑近到微张微合的檀口旁还能够依稀听到这公主毫不妥协的倔强话语:“不…说…你休想…知道…”
这明显是凭借意志力在昏迷后自发的回答。
真硬的嘴!值得佩服而又令人头疼,许轻舟看了一眼已经彻底昏迷不醒的李雨沫,思考着究竟是把她扔在这继续挨冻,还是带回去先治好了病再仔细审问。
一番思索后,许轻舟最终软了心,主要还是有着不能将之直接罔顾性命的理由。
“罢了…冻死了你倒是没了筹码交换她二人,希望你这个公主能值点价…”
拷问无果自该返回,而这人已然昏迷在地,只有他亲自动手送回去方可。
李雨沫在风雪中带病匍匐爬行了许久,遮掩春色的肚兜儿早就不知道被刮落到了何处,玉脂乳肤由冰雪一番吹冻之后加上发烧的病症,使得整个香躯都露出一抹令人心疼的娇嫩粉色。
许轻舟却并不避讳,俯身将之直接抱进怀中,便见其“雪间埋羞一对梅,雾里藏艳两扶桑。”
“倒是便宜了我一番大饱眼福,若是知道又被看光了身子,醒来后估计还会唠唠叨叨个没完。”
许轻舟边吐槽边向回赶去,顺手还将她掉落在一旁的肚兜给捡了起来。
熄灭的篝火被再度点燃,只不过三人的树洞变成了两个仇家的暂住之地,许轻舟将李雨沫放下之后遂从行李中摸出了一枚药丸,以热茶渡进给了她腹中之后,便再度将其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自己则是借着升腾而其的柴火而静静的思考其事情来。
在孔阙被传送离开的最后一霎那,她曾说过要让自己一直向西前进,若是遵照着这个线索,应该会有不小的几率寻找到董儿与她,虽然道出的方向十分的模糊笼统,可依旧是一个值得探寻的方向,总好过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可孔阙被传送过去之后会遭遇什么,这份担忧使得许轻舟一时间心乱如麻,完全没办法注意自己的精神,只希望那边有惊无险,而自己也知道必须要抓点紧了才是。
稍微瞅了一眼那还在昏迷之中的李雨沫,他冷哼了一声后合眼浅寐,为了明日的早程而开始养精蓄锐。
这边心力憔悴入眠难见身畔行,那边未尝甘苦进黄粱又遇离失意。
李雨沫做了个梦,她梦到了自己的川国从未被神明迁怒而灭除,无数子民百姓们欢声笑语在这伟大的千载国度中繁衍昌盛。天依旧很蓝,如同盘旋在川国腹地中一条条折映的碧水湾那般令人着迷。水依旧很清澈,如同苍天照落下来的无瑕之镜那般无垢无尘。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奔跑在这鸟语花香的川蜀大地,满怀着理想与希望,憧憬着崭新的明天生活日复一日。
她梦到自己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只需要每日话言两句便能将世间的一切美好稀疏收藏,不需要如现在每日所要经历的负气与抉择,不用背负着复国这如山一般的重担向前迈进,回到那样一位普普通通的而又可以使些蛮横小性子的公主。
可是再美的梦终归是有醒来的时候,而愈加残酷的现实,当美梦消散离去便会产生更大的巨大空虚感,会使人忍不住的想要流泪。
悠悠转醒过来,李雨沫发觉自身的病好奇康复了不少,就连在雪地中被冻上的疮疤也未有留下,她自然明白这是谁做的好事,一颗心却似乎因为美梦而完全失去了灵魂。因为她察觉到自己的眼角是湿润的,证明在美梦将要苏醒之时产生了极大的寂寞与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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