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俞在外院是一个传奇。
以黄字班学员身份踏入内院,这虽叫人钦佩讶异,可师衍学院历史上并非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时俞算不得前无古人。
真正能让她在一众外院学子心中被视作传奇的,是上一次的内院选拔赛上,丹鼎宗、符阵门和天宝宗插足,要以器丹阵符四样杂学比试,分走六个内院名额。
师衍学院虽是整个东洲最负盛名的学府,但仍是不及三宗在杂学上的底蕴,那时,三宗弟子何其嚣张,其倨傲嘲弄之言惹得师衍学院师生众怒,可偏偏没有法子反驳。
正在众人以为这次学院必定吃亏、要丢了脸面时,时俞走上了台,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连胜三宗天之骄子,狠狠打了他们那洋洋得意的脸,精彩程度可谓叫人叹为观止。
自那之后,时俞在外院俨然被视作神明般的存在。哪怕几年过去,这一场内院选拔赛仍时常被人翻出回味,更有数不清的外院学子,以她为标杆和目标在努力修行着。
陆文心亦是其中之一。
回想起当时场面,他仍觉心神澎湃。今日骤然见到时俞,更有一种手足无措兼激动难抑。
乔冉看着印象中举止大方、气度不凡的学长,眼下在时俞跟前变成这番模样,不禁迟疑地与萧羽泽、关净秋二人对视。
方才陆学长喊时俞什么?前辈……?
他们先前便隐有察觉,时俞实力不凡,与他们同行,可能不是前往师衍学院参加招生考核的,恐怕本来就是师衍学院的学子。
但眼下居然连陆学长都唤她前辈……陆学长可是十年前就入了学院的。
时俞不认得陆文心,见他这样客气,笑笑回了一礼:“不必如此唤我。”
同为学院学子,喊前辈什么的,有些夸张了。
谁知道陆文心连连摆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的模样,只艰难道:“应该的,应该的!”
他缓了一会儿,混乱的思绪才渐渐回拢,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套近乎的好机会,忍不住问:“您今日来外院是……不知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旁的不说,我陆文心消息算是灵通!院外亦有不少好友相交,跑腿办事都不在话下。”
来外院……旁边乔冉三人听着陆文心话里的意思,总算回过味来,反应过来时俞身份。
她竟是内院学子!
不禁相互对看,惊异万分。
如果说师衍学院集合了整个东洲的天骄,那么师衍内院,就是天骄中的天骄了。每一个从内院中毕业的学子,未来都是东洲的中流砥柱,不出意外都是能成就金丹、乃至元婴的存在。
而回想起时俞与他们同行时的种种表现,又觉得不奇怪了。那样的实力、心性,他们在同辈中可从未见过。
时俞听了陆文心的话,对上他紧张又期待的表情,沉吟一声,道:“我确有一事。”
陆文心立即精神抖擞:“您说!”
“我想打听几个人。”时俞取出一枚玉简,递给对方,“这玉简中有三人的画像和气息,他们是我故友。我想问问,师衍城内可有他们的消息?”
陆文心接过玉简查看,很快就回复道:“这玉简中双生子我未曾见过,不过另一人……”
他笑了笑:“前几日刚见过。”
双生子指的自然是倾洲和墨瞳,另一人便是吉玉了。
时俞连忙问:“在何处见过?”
“就在招生考核上啊!”陆文心道,“他天赋极佳,叫人印象深刻,只是无家世背景,便被分去了地字班。”
时俞闻言,心里安定不少,有消息就行。
她当即打算去寻吉玉,对陆文心道过谢,又同乔冉三人道了别,便匆匆往地字班所在寝所赶去。
……
“砰”的一声,一名地字班学员往样貌俊秀的少年跟前丢下一大摞兽皮,“把这些仔细炮制好了,不要马虎。”
少年压制着眸间一缕怒色,沉沉道:“知道了,杨学长。”
这姓杨的地字班学员声调拉高,颇不耐烦道:“莫要马虎!岳学长的脾气可不好,若是你拖得晚了,小心受罚!”
说罢转身欲走,瞥见少年眼里藏不住的不服气时,嗤笑一声。
这少年正是吉玉。
他通过招生考核后,便被安排到此处寝所。因在考核上受了师长夸奖,偏偏没有家世背景,住进寝所后,少不得引来些红眼与麻烦。
方才那位姓杨的学长是天字班一位岳姓学长的跟班,这位岳学长修灵符一道,对于兽皮等符纸原料需求极大,偏偏市面上在卖的入不得他眼,便让底下跟班给他炮制兽皮。
炮制兽皮这活,既脏污又费时,底下跟班纵然不愿做,也不敢不做。
吉玉初来乍到,天赋扎眼,偏偏毫无背景,只是个连听都没听过的偏远小地方来的散修,自然成了这些跟班指使的目标。
他虽天赋出众,可毕竟是年纪小修为不高,几个地字班学长联合起来压制,也是毫无办法,只能暂时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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