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闵华章那接二连三的试探,江景辰嘴角微微上扬,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悄然浮现。
笑意逐渐在脸上扩散,化作一阵清朗的笑声回荡在房间之中。
闵华章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弄得一头雾水,满心狐疑询问道:“侯爷何故大笑不止?”
江景辰闻言,止住笑声,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茶水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尤惟明他们是武将,性情耿直,所思所想自然也就简单直接得多。”
“但你不同,历经十年寒窗苦读,最后金榜题名,考中进士踏入仕途之人,多少是有些风骨在身上。”
闵华章听了这番话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明白江景辰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屏息凝神静静等待着后续的话语。
江景辰脸上闪过一丝自嘲之色,紧接着便是一声轻叹:“唉!原本,我想着让你亲自动手杀掉赵良珩,这样一来就能捏住你的把柄,好把你牢牢掌控在手心里。”
“不曾想到,你这人不仅心思深,还有几分傲气,既然如此……”
话音戛然而止,江景辰深深地凝视了闵华章一眼,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对方的灵魂一般,随即朝着门外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一名下属上前。
江景辰当即下令道:“待到入夜之后,派些人手前去刺杀闵盛元的其他子嗣,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一个不……”
听到这话,一直强装镇定的闵华章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豁然起身,满脸怒容地指着江景辰大声呵斥道:“住口!江景辰,你实在是欺人太甚,朗朗乾坤之下,你怎敢如此目无法纪,心狠手辣。”
“我连赵璞程都杀了,你跟我说这些?呵呵……”
江景辰满眼不屑,顿了顿,又道:“你昨日说非家中独子,今日又言一人之性命不够……华章,我当你是自家兄弟,做这些事也是真心实意想帮你,你该不会不领情吧?”
闵华章自然不信,阴沉着脸,喝声道:“你当真以为没有人能治得了你吗?”
“你以为我是在做什么?”江景辰收敛笑意,正色道:“如今赵璞程已死,尤惟明等人归心,在鄯州这片地界上,也就剩下你爹能够威胁到我……”
话虽未尽,其意已明。
闵华章紧握双拳,竭力克制着心中怒意,沉声道:“若我能劝说家父袖手旁观,你如何保证不暗害闵家子嗣?”
“我当然可以保证,但你真的就会因此信我吗?”江景辰摇了摇头,长叹道:“我没得选,你又怎会有得选?”
闵华章自知与赵家父子的死撇不清干系,也愿意为此承受应有的罪责。
但,家中幺弟尚且年幼,兄长子嗣尚且不足三岁,他们何其无辜!
“江景辰,你简直不是人!”
“如果骂我能让你心里好受些,我不介意听你多骂几句。”
江景辰毫不介意。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这就是个人吃人的朝代,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此乃亘古不变的法则。
闵华章闻言,当即破口大骂,将所有能想到的恶毒之言全都骂了一遍。
足足骂了近半个时辰!
江景辰打着哈欠,等到对方骂够了,方才唤来青玉,吩咐道:“给他喂毒药,发作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那种。”
闵华章呼吸一窒,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强行喂下毒药。
青玉见他狂抠喉咙,不由冷笑道:“我配置的毒药入腹即生根,你就是把喉咙抠破了,胆汁吐个干净也没用。”
闵华章气急,指着江景辰大骂道:“卑鄙无耻,言而无信的小人,既说任由我咒骂,为何还要对我下毒?”
“我也没说骂我不需要付出代价啊!”江景辰满脸微笑,紧跟着说道:“入夜之前,若你不能拿来你爹愿意与我合谋的亲笔印信,除你之外的闵家子嗣,都得死。”
顿了顿,又道:“也不怕让你知晓,我就是在用闵家子嗣威胁你,再用你要挟你爹,当然,你也可以自杀,我保证会让闵家绝后。”
“绝后”二字如同一根钉子,狠狠钉在闵华章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比死亡还要可怕的绝望。
他不怕死,但却承担不起让闵家绝后的罪孽。
眼前的疯子连赵璞程敢杀了,又怎会不敢对闵家动手?
“江景辰,你当真不是个人!”
闵华章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语气中充满着恐惧。
江景辰点了点头道:“只要是人,都会有软肋,尤惟明等人如此,你亦是如此……但,我没有软肋,因此我可以不是人,因此我必将赢得最终的胜利。”
他盯着闵华章的双眼,一字一句说道:“效忠于我,尽心为我做事,闵家将会因你而盛,与国同休。”
闵华章颤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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