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岫白拢了拢袖子,大概猜到了时暇锦想要说些什么。
“她还活着,钰钰将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太子殿下不必担忧,尽管放心便好。”
听了这话,时暇锦倒是微微怔住。
他本以为……
他本来想问的是,秦庚礼葬在何处,他想要去看看她的。
不成想,竟得到了这个答案。
但不得不说,这个答案远远比他想要得到的答案更令人惊喜。
肉眼可见地,他双眼迸发出亮光来,唇角是根本抑制不住的笑意。
“可是真的?她……她真的没死?”
池岫白含笑着,在他的视线下点头,给予肯定的答案。
时暇锦确定了,先是低低笑了几声,而后竟是捂住双眼,仰头大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倒是少了几分平日里端庄持重太子殿下该有的稳重,多了几分明显的情绪,也难得叫人觉得亲近了起来。
时暇钰靠在门外,没去刻意听他们在聊些什么,但是当她听到时暇锦的笑声时,也跟着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真好。
皇兄没死。
皇兄还在。
她还能补偿。
……
淡月高悬,乌云拢聚,遮天蔽日。
树影婆娑,夏风凉爽。
“岫白哥哥?你睡着了吗?”
“你今日说的回家与我说的事是什么啊?你还没与我说呢?”
床榻之上,时暇钰还不习惯于身侧有旁人,池岫白许是看出了她的不习惯,便是什么也没说,仅仅揽着她躺下闭眼入睡。
可心上人那淡淡好闻的竹香阵阵,像是丝丝绕绕缠缠的丝线,避不开亦解不开,纠缠在一起,也叫人无法安宁。
耳侧是他稳定又有力的心跳声,她猜不出他是否如她一样,不得安眠,便试着小声问了一句。
第一句问出口时池岫白并未答她,时暇钰还以为池岫白已经睡着了。
但不成想,腰间的手紧了紧,把她往怀里推了推,那股竹香越发地浓。
时暇钰紧张地屏住呼吸。
“钰钰,可是睡不着?”
黑夜中,他压低了声音。
时暇钰很少听到他这种声音。
往日里他都是温和平静的,而不似今日,低哑又含了些缠绵的气息,没了那股子温和气息,倒是向那勾人的妖精靠拢了。
偏生这妖精没有自知之明,浑然不觉自己的勾人之处。
时暇钰面颊红润,心跳如擂鼓,一时半会儿是平静不了了。
见她久久不答,池岫白低下头,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侧,笑道:
“为夫亦是紧张,以至于难以入眠。”
“……”
什么叫“亦是”啊?
她可没紧张。
时暇钰没说话,池岫白靠了一会儿便松开了她,撑着床榻半坐起身子来。
时暇钰顺势也坐起来。
两人相对而坐。
池岫白笑,“今日那游医,我拿了我们今日在承乾殿搜到的物什给了他,拜托他帮忙瞧了瞧哪里可有什么问题。”
他这算是在回答她一开始的问题。
这个问题关乎建熙帝的生命,时暇钰方才还胡乱跳动的心脏霎时便平静了下来。
她忙追问,“结果如何?”
说起结果,池岫白的笑容淡了一些。
“没有问题。”
一听这个答案,时暇钰怔愣住了。
她下意识否认这个答案。
“怎么可能?!那贤亿绝对给父皇下药了,否则为何父皇近几年变化如此之大?且还陷入昏迷之中,每每醒来的时候,都是那般的‘恰到好处’?每次都能救了贤亿?”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便绝不会是巧合!
贤亿绝对动了手脚,只是藏的极深,他们还没有发现罢了。
“既然承乾殿没有,那么便是在别的地方!吃食!父皇每日的吃食还未查过,还有穿得衣服!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我们都还没有查过,问题肯定就出现在那些地方!”
“钰钰……”
她显然是急得乱了阵脚,池岫白轻轻将她拢入怀中。
“既然有问题,我们便一处一处地查,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总会没事的。”
“一切都会没事的。”
许是池岫白的怀抱太过温暖了,时暇钰靠在他的怀中,觉得无比安心,也稳定了下来。
“对,我们不要放弃,总会找到问题所在的。”
“是,一定会找到的,一定会的。”
时暇钰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了,她微微仰头。
目光所及,是他的下巴以及白净的皮肤。
她轻轻抬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他的额头之上、眉间、鼻尖、薄唇……
池岫白长睫微颤,黑眸深了深。
手指微微蜷缩,但他并未阻止她,而是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眸光深邃又温柔又,就像是能够破除时空而来,只为了寻找她一人一般。
她忽而一惊,抬眼看他。
池岫白的目光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如今见她看过来,微微一笑,那双眸子顷刻间仿若凝落了万千璀璨星辰,皎皎明月和凌凌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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