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就先欠着吧。”
程蔚瑶观察了一下张海宇的微表情，确认他是真的脸比兜干净这才松口放人。见好就收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清平王府搬出来吓人，但始终是被流放的，山高皇帝远，万一客死异乡多的是搪塞的借口。
程蔚瑶愿意松口，张海宇松了一口气：“行，夫人大气！正所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答应的一定给，今天就先回去了。”
转头，张海宇恶狠狠地冲着一群仆人威胁后，领着一群仆人灰溜溜地就回去了。
他一走，温荔玉刻意端着的公主作态就收了起来，冲着程蔚瑶就竖起大拇指，不过神态之中还有些小抱怨：“嫂子，怎么不一鼓作气多要点，附近就有钱庄可以让这家伙去取呀！”
程蔚瑶轻轻摇了摇头，张海宇所承诺的明天给，她压根没报希望，哪怕张海宇不说，张府那么多下人无数的眼睛盯着，传到张大名的耳朵里是迟早的事儿。
不过按照张大名圆滑的做官个性，最多只能保证不追究这件事情，后续的赔款是不可能任由张海宇支付的。
“回去吧，到家后记得给姨娘道歉，银票也还回去。”
程蔚瑶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温荔玉这个不知悔改的小姑子有些头疼，这件祸事的起因真要追究起来，还得从温荔玉偷拿了姨娘的合离钱财开始。
看这一身的新衣裳新首饰，可想而知挥霍的差不多了……
“嫂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呢，指不定是那群小乞丐……”
温荔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眼神闪躲。
她没想到这件事情那么快就被发现了，白天忙着摆摊，完全有可能是客人拿的。
而且虽然说她和母亲在街头，但是小乞丐们过去骚扰的事情，她可都看见了，指不定就是这里头有什么小偷小摸的呢？
程蔚瑶的眉头微微一凝，原本她已经给了台阶不打算追究了，但是温荔玉这个鸭子死了嘴硬的态度她实在是不喜欢，还没等开口呢，就提前被一道稚嫩的童声所打断。
“你这人是典型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早知道还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就不救你了……”
狗蛋本来是打算过来关心安慰两句，没想到这个小姑子的性格和程蔚瑶完全不一样。
非但不领情，反而一来就给自己和小伙伴们的身上泼脏水。
“好吧，确实是我不对，不应该偷偷拿姨娘的银子。”
现场被一个小孩子抓包，饶是温荔玉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更何况听这话风，多半是这群小乞丐去帮助自己给搬的救兵，当时那个环境下，为了利益考虑，人们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谢谢你们，要不我请你们吃糖葫芦吧？”
小乞丐们一听有糖葫芦吃纷纷乐开了花，放在平时，这是她们可望而不可及的，过年买上一根都得一人一口分食。
温荔玉的坦诚让程蔚瑶的眉目稍微松展了一些，至少本性不是全然没救的，只不过温荔玉报答小乞丐们所用的银票不还是姨娘的合离银两么……
小院子里，皇贵妃和姨娘已经做好了晚膳，温成明也坐在了石桌边，三人都没动筷子，等着外出的人回来开饭。
“母亲，外祖母，嫂子和阿姐怎么还没回来，要不报官找找？”
温成明的小手托腮，看着院子紧闭的大门，小脸微皱。嫂嫂是被人叫出门的，而且走的很匆忙，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会是阿姐在外遇到了什么麻烦吧……
而此时的小院外头，程蔚瑶和温荔玉基本已经到了，只是站在家门前没推门。
“今天发生的事情嫂子不要和家里人提，省的她们担心。”
或许是听见了温成明奶声奶气的关切，温荔玉的良心重新上线了，眼底浮现了一丝淡淡的悔意。
程蔚瑶点了点头，哪怕没有温荔玉的嘱托，今天的事儿她也不会说，古人看重清誉。按照当时的情况，张海宇都可以被扣上一个和温荔玉有肌肤之亲的帽子了。
碰上死板一点的人家，指不定就非要女儿嫁过去，至于皇贵妃虽然不至于如此，可背地里肯定会因此垂泪。
“嫂嫂和阿姐回来了。”
温成明冷不丁地发声，他看见了门缝的地方多了四道脚的阴影。
皇贵妃和姨娘闻声抬眸，果然这姑嫂二人一前一后地推门而入，进门的温荔玉一脸愧疚，上来就直接给姨娘拱手鞠躬。
“阿玉使不得，你可是千金之躯……再说了，我作为长辈，给晚辈一点见面礼也是合情合理。”
姨娘脸色微变，急忙用手托着温荔玉的胳膊。
活到她这一把年纪了，对于钱财这样的身外之物早就看开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与其捏在手里，不如花在子孙后代的身上。
皇贵妃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倒是没阻拦，虽然姨娘再三打掩护，但是程蔚瑶走后她也想明白了，多半是阿玉偷偷拿了银子。现在穷归穷，但是品行不能坏。
哪怕是回来后，温荔玉不主动道歉，皇贵妃也会插手介入，如今这样主动承认错误是最好的。
“没什么使不得的，错了就是错了，您可以给，但是我不能偷。这是姨娘的银子，您收好。我要是再犯，就天打五雷轰，苍天为证！”
温荔玉将钱袋子塞到了姨娘的手上，神色认真地竖起了三根手指，认错态度很是端正。
起誓在古代可不是小事，程蔚瑶对此还是颇为满意的，但是做错了事情，就是要接受惩罚的。
温荔玉已经花销了的部分肯定没有办法退货补回来的，张海宇赔偿的银票正好可以填充进去。
“好了好了，你这孩子怎么还认真了，都摆了一天的摊子，都不容易，先开饭吧……”
姨娘无奈地勾唇笑了笑，而皇贵妃也是配合的应声。
温成云总是早出晚归，所以饭菜几乎都是提前给他留起来，不需要特别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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