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歌带着徐凌回程的路上,夜色一点点笼罩下来,他看见橙红的火光从树林里升起,沉重的、轻快的脚步声掺杂在一起,猛地朝这边逼近过来。
远处,沈行歌暂时的住处已经是一片火海,有哀嚎声和喊杀声从风中远远地飘来,让原本静谧的夜晚忽然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沈行歌作为血族始祖来这边巡游,自然也是带着守卫的,虽然数量不多,但个个都是精锐。
沈行歌往回走这么久了,却还没有吸血鬼上来迎接,其实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是一场埋伏。
一场谋杀。
虽然还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但沈行歌深知现在最重要的保住自己的性命。他的眉头渐渐拧起,瞳孔开始不自觉地慢慢变成血红,杀意沉淀在他的骨子里,开始蠢蠢欲动。
他当然记得原着里可没有始祖在南部被埋伏的这一段,看来剧情又一次变动了。
沈行歌握紧了手里的剑,将徐凌拉过来藏在自己身后,对后者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下麻烦了。虽然还不清楚是吸血鬼还是血猎,但大概率是血猎找上门了。”沈行歌冷静地分析着。
“等会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快跑。刀剑无眼,别误伤了你。”沈行歌并无半分害怕,相反他的头脑转得飞快,他拍了拍徐凌的肩膀,压低声音,对着徐凌叮嘱道。
徐凌没想到,这人大难将至,居然还第一个想着自己,一时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但让他更加感到不安的是,明明血猎总部通知他动手的时间并不是现在,却硬生生提前了这么多,显然不对劲。
这说明,血猎总部并不信任他的情报,他们想要出其不意杀死始祖,而且,也并不在意他的死活。
他为之效力的,不顾他的死活。
他曾想要杀死的,却挡在他的身前庇护他。
这样看来,他的任务,从一开始,就像一个笑话。
沈行歌专注地感受着远处传来的动静,却没注意到徐凌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像是无奈,也似冷嘲。
沈行歌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在心里估量着血猎离自己的距离,正要跳车,手腕却被身后的人突兀地拉住了。
晚风穿过衣袖,卷起几分凉意,让他无端瑟缩了一下。
而脖颈处的冰凉似乎更叫人心悸。
徐凌居然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但错愕之余,奇怪的是,沈行歌并未感到半分杀意。
也是,不然沈行歌怎么会对徐凌毫不设防。
沈行歌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却见一直乖乖听自己话的小孩,此刻神色坚定地望着自己,像是下定决心,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别动。也别出声。认真听我说。”
“我不会让任何人杀死你。”
这是沈行歌第一次听到徐凌的声音,完全是少年的声线,坚毅平缓,如汩汩流淌的清泉。
这声音和他想象中的“女孩声音”差距过大,沈行歌一时完全没反应过来,竟然愣住了。
“我会保护你。”
虽然用刀胁迫着他,徐凌却一点也没有要伤他的意思,少年继续自顾自说下去,像是孤注一掷。
“前方有一个隐蔽的斜坡,是视野的盲区,在那下车不会引起怀疑。然后一直往下走,很快便是人群密集的集镇,你现在过去,能买到清晨的第一张船票。”
徐凌没时间理会沈行歌的愕然,拿佩剑也不过是要起点威慑作用,赶沈行歌下车去。他在来南方之前就研究过这边的地形,过目不忘的好记性让他记住了来时的路,也的确让他很快想到了逃离的办法。
马车开始飞驰,星流如瀑,天地的景象仿佛在转换、在颠倒。
而他们在逃亡。
火光一点点蔓延过来了,烈焰仿佛要把这方天地照亮,沈行歌愣愣地望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形影不离的人,第一次感到了一丝陌生。
相识只需一瞬,分离亦然。
一切发生得未免太快。
短短几息,无数个念头在沈行歌脑海里闪过,相逢时的一切疑点也在他心里渐渐清晰,沈行歌隐约间似乎意思到了徐凌真正的身份。
他也瞬间明白了,徐凌不同意他独自引开追杀者地主意,徐凌想要单独去引开那些追杀而来的血猎,换他离开。
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你……”
那一瞬间,他只是突然很想和徐凌说几句话,很想很想。
“下去。”
徐凌却只是紧了紧手中的佩剑,带着佯装的凶狠催促他。
沈行歌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在沈行歌被徐凌推下车时,架在脖颈处的刀锋悄悄落下了,他最后感受到的,是少年飞快地拥抱自己时留下的淡淡的体温。
和一个郑重地落在唇角、一触即分的吻。
然后他稍加狼狈地从广袤的土地上站起,怔怔地望着前方,看着无数的火和光亮,都追逐着奔腾的马蹄,一点点远去,一点点燃尽,终于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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