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洛霍利德突然反转,剩余两颗头颅谨慎观察四周,视线从远处大殿入口处的禁军上划过,并轻轻运用能力,将他们推了出去。
“承心而论,陛下。”
“神使取得的胜利,对帝国大部分人是好的,但对您来说,可能并不完全是。”
皇帝依旧保持着沉默,尽管祂很清楚廷臣在暗示何事,这番话又有多么的僭越和亵渎。
“陛下,先帝‘夜皇’在第四纪曾与拜朗是不可和解的死敌,先帝不幸遇难后,您在主的庇护下来到了圣城,在先帝和先皇后拼命为您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产中,带领您的姊妹兄弟,建立起了第二帝国,延续了文明的火种。”
“这么多年过去了,您的帝国依旧坚挺,愈发繁荣昌盛……但,请您不要忘记,这里终究是拜朗的故土,而非真正的国都——贝克兰德。”
在洛霍利德看似小心的劝谏中,奥尔索诺一世雕塑般英俊、冷硬的面庞,毫不遮掩的抽搐了。
“是的,我记得,洛霍利德。”
皇帝慢慢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平衡者”的心态不再平衡。
祂当然知道这里是东拜朗,不是贝克兰德,也听说过阿兹克·艾格斯,一个,死神的子嗣。
放下目光,奥尔索诺瞥见了胸前象征帝国荣誉的勋章,一个小小的饰品。
上面篆刻着真实造物主的圣徽,下方有着象征“战争之红”军团和教皇总枢机的纹章,再往下,这枚勋章的最下方,才是特伦索斯特,那为了公正和审判树立的长剑。
蓦然间,奥尔索诺感受到了无比的讽刺。
祂那渺小的灵魂不甘嘶吼着,只敢在脑子里,一句也不能往外说,哪怕附近除了祂最亲近的廷臣外别无他人。
一个只有序列二的皇帝,一个天使皇帝……祂自己都觉得羞愧,觉得无地自容。
在一个千年前,祂的父皇就在和拜朗人作战,千年过去了,“冥皇”的儿子又站在了祂这个“夜皇”亲子的对立面。
“陛下,如果那位艾格斯殿下回归了造物主的怀抱,以主的仁慈,为了安抚拜朗的人民,体恤因战争和殖民失去了太多的拜朗人,阿兹克·艾格斯是领导拜朗人的最佳人选……”
“西拜朗,那会是……”
“够了!”
奥尔索诺突然喝断了廷臣愈发细微的声音,继承自母亲的面容上满是盛怒。
祂摸向了胸口另一件装饰品,抚摸着精致玫瑰簇拥的那被刻在正中的名字。
奥尔缇娜,祂的奥尔缇娜,祂死在战争中的可怜妹妹……
“洛霍利德,明晚我要举行晚宴,邀请梅迪奇殿下、罗曼殿下、高希纳姆殿下……还有,给血族的公爵们传令,我要见祂们,所有人。”
胸膛剧烈起伏,奥尔索诺也如祂名字来源的那座死亡了的远古火山一样,不再有怒火喷薄。
“神使的胜利是好兆头,是价值不可估量的开端,也因此,我们必须珍惜他为帝国创造的机会。”
“盘踞高地的邪神不能再嚣张跋扈,祂们的堕落和邪恶会玷污主的荣光。”
“我作为帝国皇帝,有义务扞卫主的名,主的意志。”
“我会在高议会上发起提案,推动对高地邪神信徒的一次战争,一次直到他们彻底灭亡前无休止的战争。”
“用我的特权,将暂居在圣城地下的那位客人请来宴会,给予配得上祂身份的礼节,和我的胞妹奥尔缇娜一样的公主礼节。”
“去邀请祂们吧。”
帝王的命令结束了,九阶之下,洛霍利德静静仰望着他所效忠的君主,狰狞的龙首慢慢扯开了一道由衷喜悦的弧度。
“谨遵您的命令,陛下。”
但他没有立即执行,而是将那颗最年轻的头颅抬起了一点,散漫嬉笑的神情在剩余的两颗表现得严肃中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我的陛下,您既然召集了精灵的女王,嗯,我想我这个卑微的四脚爬虫也会有旁听的荣耀,那您为什么不再更进一步呢?”
顶着奥尔索诺那若有若无的沉思和疑惑,年轻的头颅彻底撕开了嘴角,大笑着说道。
“您为什么,不召唤帝国另一位喜欢独藏于阴影的守望者,请祂走出祂的墓穴,和外面的世界打个招呼,放放风呢?”
奥尔索诺意识到了廷臣在暗示哪一位天使,但祂没有十足的把握,只好更露骨的追问道。
“祂……那位殿下似乎从未离开过祂看守的地方。”
“是的,是的,我的陛下。”洛霍利德讥笑着,“祂是个纯粹的复仇者,是必将要对背叛逆臣挥舞屠刀的勇士,哪怕所谓的逆臣是祂曾发誓效忠的贵人。”
“但是,您应该自信点……”
洛霍利德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胜利了。
“‘弑光者’,米尔贡根不一定非要离开祂的‘墓穴’,祂只要投出关键的一票就足够了。”
“您知道的,祂厌恶邪神,非常厌恶。”
“非常……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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