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通天殿内众人心思各异之时,沈忧之在侍卫的簇拥下缓缓步入殿内。
他一现身,原本纷乱恐慌的氛围顿时安定了下来,殿内所有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转向这位异军突起的新帝。
沈忧之迈着方步,缓缓踏上殿内的台阶,一步步走上中央高台。
看着眼前那无数人梦寐以求,想要坐上去的金椅,沈忧之心中微微泛起涟漪。
这一天,他想了十几年,终于是变成现实了。
整理好心绪之后,沈忧之轻甩长袍,转身落座。
台下,身为文臣之首的狄仁杰和张柬之也立即躬身叩首,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将那边,左右羽林卫大将军敬晖、桓彦范,以及左右金吾卫大将军李多祚、项士纶也立时做出表率,叩首跪恩。
如果说沈忧之现在最信任的人,除了他亲自培养并从常州调来的那些人马之外,就属以上这几位文臣武将了。
无论如何,狄仁杰和张柬之这两个老狐狸已经和自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狄仁杰自不必说,沈忧之的人马正是靠着他从武则天那里拿到的圣旨,才能堂而皇之地进入神都。
无论事实如何,在别人看来,狄阁老和当今圣上肯定是早有谋划,所以陛下的兵马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改天换地。
至于张柬之,他虽然是后上船的,但表现得实在太过积极,不仅主动帮沈忧之联系了禁卫军统领,解除了紫薇城的防御,还亲自出手,清理和控制了神都城内的所有武氏一族。
可以说,他已经把整个武氏甚至是李显、李旦都得罪死了。
若是沈忧之不能顺利登基,那他的下场无疑是最惨的。
跟着沈忧之拨乱反正成功了,那他就是从龙之臣,封公拜爵只是等闲。
反之,那就是罪不容诛的乱臣贼子,五马分尸亦死不足惜!
同样地,像敬晖、桓彦范、李多祚、项士纶这些参与政变的禁卫军将领们也一样,前进一步就是封妻荫子,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其余大臣见状,也纷纷俯首称臣,生怕慢了一步,被皇帝记恨上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明明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要爆发的边缘,但就是缺一个“声势”,所以一直蓄势不发。
但只要有人站出来,随便带一带节奏,那就是山呼海啸般的拥趸。
剩下的人或被裹挟、或被迷惑,总会不自觉地跟随“大众”和“潮流”的步伐。
因为大部分都是中庸的、从众的,不会或者不敢过分张扬,只会跟随大流。
这也就是所谓的“明哲保身”。
沈忧之高坐金椅,俯视着台下跪倒一片的群臣。
昨夜之前,这些人大部分还都是武周的臣子,甚至很多人可能都不怎么听说过自己的名号。
短短几个时辰之后,他们就已经跪在自己面前,口中高呼“万岁”,仿佛一直都是自己多年的臣属。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这种身份转变带来的影响,或许就是权力的魅力?
“众卿平身。”
沈忧之虽只是随口一言,但他的导引术早已臻入“见神”之境,腹中气量远非常人可比,说出去的话宛如天外雷音,气魄非凡。
落在众臣耳中,只觉皇帝的话直入心神,如煌煌天威,震得人脑袋有些发懵。
“谢陛下!”
依旧是狄仁杰和张柬之这两位文臣之首最先做出表率,谢恩起身。
其余人见状,脑袋虽然还有些懵,但也迷迷糊糊地跟着站了起来。
张柬之缓缓迈出一步,躬身说道:“陛下,如今群臣毕至,微臣恭请请陛下即刻开启继任大典,祭告天地,恢复李唐国号,再开大统!
待回转长安之后,再行祭拜太庙社稷。”
按礼制,新帝登基应当先上书祭告天地,然后祭拜太庙里的列位先皇,最后才能真正登上帝位。
但李唐的太庙和社稷坛都在长安,绝非朝夕之间可以赶回去的。
事急从权,眼下虽然皇帝已经掌控了神都,但毕竟还没有正式登基并改回李唐国号。
为了事情不出现纰漏,张柬之只能接过礼部的活儿,亲自出面,请皇帝即刻举行登基大典,恢复李唐国号!
张柬之说完,敬晖、桓彦范等人也齐齐出列,请沈忧之立刻举行登基大典。
陆陆续续地,又有许多李唐派大臣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劝沈忧之抓紧时间登基,并恢复李唐国号,以安人心。
唯有狄仁杰安忍不动,老神在在地站着。
因为他知道,时机未到,皇帝还在静候天时。
“众位爱卿皆为忠志之士,朕心甚慰。”沈忧之淡淡说道:“然则天时未至,不可操之过急。”
天时?
台下众臣一时困惑不解,不明白皇帝口中的“天时”,究竟指什么。
“陛下......”
张柬之正要发问,却被沈忧之抬手制止。
“朕幼时即好道,本无意皇权。”沈忧之看着台下众臣,缓缓说道:“昔年,上清天师司马承帧曾亲自为朕画符受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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