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再见双龙
夜，宴会
宽阔的原野上天为穹顶，地为毛席，宴会便是在这狂放而自然的环境中举行。
明亮的篝火之下，一袭青衣的商秀珣端坐主案，总管商震以及柳宗道、陶叔盛等四大执事则依次坐在她的右手边。
身为客人李秀宁和沈忧之则被安排在左侧的头案。
案上摆着大厨精心制作的熏肉、烤鱼以及各式各样形态奇特的糕点。
知道李秀宁是北方人，所以商秀珣特意安排“两位大厨”准备了上等的熏肉，以招待贵客。
“这是我牧场新来的两位大厨特质的熏肉，风味绝佳，贵客可先行品鉴。”商秀珣微笑着看向李秀宁和沈忧之。
李秀宁北方大族出身，可以说从小就是吃肉长大的。
但即便如此，她仍旧觉得案上的熏肉香味独特，似乎是添加了某种秘制的香料。
浅浅品尝一口，更是唇齿留香，不仅有烤肉本身的焦稥，还混合着各种调味品的刺激，一下子便将嘴里的馋虫勾住了。
“果然是大厨，这熏肉的手法以及用料，都可与长安最顶尖的名师媲美！”李秀宁不吝赞赏地说道。
主坐的商秀珣闻言也是一脸笑意，但却并没有多么意外，似乎早已料到李秀宁的反应。
早在数日前，她就品尝过那两人的手艺，即便口味挑剔如她，也基本挑不出毛病。
想到这里，商秀珣便道：
“郡主若是喜欢，我便让那两人过来，将熏肉的制法告知郡主。”
“以后郡主回转北方，也可依样制作。”
虽然心不在此，但见商秀珣兴致颇高，李秀宁自无不可。
......
传唤的人去了许久，却并未见两位大厨现身，商秀珣的眉头顿时皱起。
为免商秀珣尴尬，李秀宁当即朗声说道：
“想是两位大厨身体不舒服，所以不便见客，待秀宁有空亲自前往请教即可。”
所谓熏肉之法，说到底不过是个谈资，以活跃宴会的气氛，方便商谈正事。
眼下的情况显然是对方那边出了点小意外，为防止冷场，以致正事无法推进，李秀宁自然要主动跳过这个话题。
“是我管教不严，怠慢了贵客，还望场主恕罪。”总管商震也立即揽过罪责。
见两人都发话了，商秀珣也不好多说什么，象征性地责备了商震几句，宴会便继续进行了。
随着宴会的气氛逐渐活跃，李秀宁也终于可以抛出正题——
“实不相瞒，秀宁此次前来贵牧场，就是代表李阀，想与商场主达成同盟。”
“日后凡我李阀需要战马，皆可从场主这里采购。”
商秀珣精明睿智，自然知道世上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
李秀宁此言看似是给了飞马牧场一个稳定的销售渠道，实则是想把双方绑在一起，令飞马牧场只能向李阀一家供应战马。
沉思片刻，商秀珣轻声回应道：
“贵阀兵多将广，对马匹的需求定然十分巨大，仅我飞马牧场一家，恐怕不足以供应。”
李秀宁心思玲珑，自然也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
商秀珣明面上是说马匹不足以供应，实则是不想仅仅供应一家，不想与李阀绑定得太深。
从商业的角度来说，想要做大做强，确实不能有渠道和路径依赖。
但只能说，商秀珣虽然精通商业，可对于时局和政治的敏感度还是太低，不知道如今的天下格局已然定型，李阀平定北方乃至扫平天下的大势已然无人可挡。
她现在不想与李阀绑定，担心惹怒其他势力，但却不知道自己拒绝了一场从龙之功。
商秀珣虽然不懂，但好在牧场里还是有懂的人。
四大执事之一的柳宗道见势不妙，当即说道：
“郡主有所不知，最近我飞马牧场也不太平。”
“那横行江湖的四大寇一直活跃在周边，时不时便会趁火打劫。”
“牧场的马匹也经常被他们劫掠，所以场主才担心供应不足。”
所谓四大寇，就是“寸草不生”向霸天，“鸡犬不留”房见鼎，“焦土千里”毛燥，“鬼哭神号”曹应龙。
这四人武艺不俗，手下更是人多势众，经常流窜在南方一带，劫掠来往的客商，有时甚至会强攻城镇，然后洗劫一空。
为了对付他们，飞马牧场还与竟陵达成了同盟，约定双方互为照应，一旦四大寇来袭便会联手抵抗。
主坐上的商秀珣柳眉轻蹙，对柳宗道的突然插嘴有些诧异。
李秀宁则趁势接过话头，叹息道：
“天下大乱，自然会滋生匪患，首当其冲的总是平民百姓。”
柳宗道心领神会，当即回道：
“只要大唐能一统天下，自可革除弊端，大下太平。”
他将“一统天下”四个字咬的极重，意图提醒商秀珣。
李秀宁则看着主坐上的商秀珣，谦逊地说道：
“这还须场主不吝协助才行。”
经柳宗道一点拨，商秀珣也终于回过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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