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的爷爷奶奶来了大院。
徐广进开着乡里生产队的拖拉机,把两位老人送进了城。
没办法,拗不过,只能顺他们的的意思。
两位老人,之前没能来城里见证孙子徐庆订亲,心里一直惦记。
此时一进城,一进大院,见到徐庆,当即就问:
“小庆,你媳妇呢?快叫来让我跟你奶奶瞅瞅。”
老爷子刚病愈,这一路坐着拖拉机,颠簸不说,受了冷,又不住地咳嗽起来。
徐庆见状,忙让小丫头去把屋里的药拿出来,让爷爷吃了两片,随即才道:
“爷爷,今天都二十七了,等过完年,我让她来成不?”
老爷子刚吃完药就把烟杆叼在嘴角,猛嘬一口烟,听见徐庆说年后。
当即暴脾气就上来了,板起脸,抄起烟杆,用烟锅狠狠敲在徐庆脑门上。
“今天我要跟你奶奶见到人!”
徐庆挨了一下,心里无奈,赶紧让小丫头帮自己说话。
毕竟小丫头可深得两位老人的疼爱。
只是老爷子今天是铁了心,非见马静红不行。
小丫头哄了老半天都没奏效。
徐庆不得已,只好出门骑上自行车,出了大院,朝对象马静红家过去。
只不过,当徐庆买了点东西,挂在自行车上,刚到马静红家所在的大院胡同时,恰巧碰上了被打发出来买东西的马解放。
马解放身上裹着军大衣,看到徐庆,忙捏着身下自行车的车闸,停下车道:
“庆子哥,怎么今天想着来我家了。”
马解放嘴说着话,伸手从军大衣里掏出烟,递给徐庆一根,跨坐在自行车上,嘿笑一声又道:“是不是跟我五姐订婚后,心里忍不住想我姐了。”
徐庆一脸汗颜,摘掉小丫头给他织的毛线手套,摆手道:
“小舅子,别在姐夫我面前没大没小,要是我告诉伱姐,你等着挨收拾吧!”
马解放哼哧一声,苦着脸道:
“庆子哥,你先甭忙着占我便宜,实话告诉你,我家里现在人多的要命。
我大姐,二姐,三姐,四姐,带着我那几个调皮捣蛋的外甥,正欺负我爸妈跟我五姐,你要是去我家。”
马解放话说一半,伸手拍了拍干瘪的裤子口袋道:“瞧见没,哥们我年底最后一次发的工资,两天时间,就全都被我那几个外甥和外甥女霍霍的一干二净了。
就连我准备给月梅过年买个小礼物,现在都没钱了。”
马解放说完,脸上满是愁苦。
徐庆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刺骨的西北风涌进喉咙,让徐庆顿时遍体生寒,心中一沉,暗道:
“好险!幸亏我提前在胡同碰上了解放,要是直接进去,怕是身上那点钱,要保不住。”
徐庆倒不是惜财,而是现如今,他跟马静红只是订亲,而且明年要结婚,他手头的钱,真的不宽裕。
本来这时候,他不合适前来找静红。
毕竟之前马解放曾给他说起过,今年过年,他几个姐姐都要回来的。
徐庆要是在这个裉节上找静红,见着那几个小家伙,红包不给能成吗?
没见好说,他没把静红娶过门,所以从情理上来说,不给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要是见着了,徐庆不给,这就不合适了。
别的不说,落在马静红那几个姐姐眼里,还不把徐庆这个未来妹夫,当成抠门的吝啬鬼。
至于还没见过的那几个外甥或外甥女,他这个未来的小姨夫,怕是会留下不好印象。
徐庆脑海中念头飞转,后背不由地渗出冷汗,朝着马解放道:
“小舅子,要不你帮帮我,把你五姐叫出来。”
马解放朝徐庆打量两眼,眼珠一转,叫了一声姐夫,而后道:
“我现在身无分文,除了我妈刚给我的去买水果糖的钱,再没了,要不你救济我一下,我就帮你。”
徐庆没想到,马解放居然跟自己提要求,顿时一脸无语道:
“马解放同志,咱们的友谊呢?别忘记了,咱们可是老同学。”
马解放呲牙嘿笑道:“庆子哥,是你先叫我小舅子的,要是咱哥们俩论同学关系,那我刚才就不会向你开口。”
徐庆汗颜,伸手从身上掏出五张一市斤的粮票,塞给马解放道:
“钱没有,粮票倒是不少,你快去帮我把你五姐叫出来。”
徐庆说的是实话,他身上的票,真的很多。
尽管前几天去国营商店置办年货,花出去了不少,但依然还有一大把。
马解放看着手里的粮票,不禁眉头一挑。
前些年,他得从家里拿粮票借给徐庆。
现在倒好,徐庆反而给他粮票。
马解放攥着粮票,张嘴想问徐庆,家里不缺粮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出口,徐庆抬手就推搡他赶紧回去。
“甭废话了,快点把你五姐叫出来。”
眼下爷爷跟奶奶还在自家屋里,等着见未来孙媳妇。
这大冷天的,徐庆不方便自己去找静红,可也不想就在这儿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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