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金汁滚烫、剧毒,即便身穿甲胄依旧不能幸免于难,更何况未有任何保护的北地汉人?
再加上刚刚投掷出的生石灰,军堡外当即响起接连不断的惨呼声。
“啊啊啊!”
“痛痛痛!”
石灰遇水即沸,一时间不知多少人死于非命。
原本破寨在即的蚁附百姓瞬间死伤一片,下饺子一般坠落到地,就连金人都有中招身亡者。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在杨再兴的吩咐下,军卒又投掷出一个个盛满火油的罐子。
油罐四散而落,流出粘稠的火油,
空中虽然飘着雨,但劲射而出的火箭还是轻易引燃了火油。
“砰!”
腾空而起的火光瞬间蔓延开来,汉人也好,金人也罢,在这一刻全都成了一个个燃烧不止的火人。
数千名北地汉人彻底崩溃了,他们顾不得金人的拦阻,只想逃离此处。
在死亡的威胁下,甚至有逃亡的汉人伤到了压阵的金兵!
这让银术可如何能忍?
“吹号,让纳罕继续上前夺堡!”
此时此刻,甲字堡外到处都是横七竖八、死状各异的尸首。
一阵东风吹过,飘来阵阵浓郁的焦臭味。
饶是金兵见惯了厮杀场面,一时之间也不由得有些愣神。
与宋人相比,辽人的守城水平弱了不止一筹,他们依旧迷信于列阵野战。
也正因为如此,金兵才能以骑军之锐气,连克强敌,所向披靡!
眼下,对手陡然换成宋人,金兵才见识到了宋人立国之根本!
守城!
这是宋人面对西夏、面对辽国赖以为生的根本!
正是一次次坚守,才让大宋得以喘息百余年。
甲字堡,只不过是宋人善守的一个缩影。
军令如山,金兵在谋克纳罕的统领下大步往前,直扑甲字堡!
适才一番厮杀,折损的多是北地汉人,金兵死伤不过百人。
银术可瞧得明白,与其冒着宋人强弓硬弩的威胁强行撤离,倒不如舍命一搏。
连番厮杀,甲字堡内的宋人定然疲惫不堪,此时只要给予雷霆一击,随时可能一击而下!
不过,就在这时,钓台寨门大开,百余甲士在燕青的带领下陡然杀出。
这是一支生力军,他们的出现瞬间为甲、乙两座军堡的守军注入了无穷的动力!
援军至矣,正是杀敌之时!
甲字堡下,金人谋克纳罕正带头冲锋,他披着两层重甲,每走一步都在泥水中露出深深的脚印。
“快,趁着烟雾未散,杀上去!”
金人甲士接连冲了近百步,此时已经气喘如牛,不过,破寨的动力还是驱使着他们奋力前行。
甲字堡中,杨再兴竭力查看敌情,然而,石灰溅起的烟雾实在是太过密集了,一时片刻根本看不清楚。
耳畔,只听得“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很显然,正有大股金兵疾冲而来。
“快,推倒木梯,金人杀来了!”
军卒奋起余力,竭力推倒长梯,然而,刚刚推倒不过三成。
一轮密集的飞斧便凌空而至。
堡内的甲士瞬间又死伤了十数人。
要知道,杨再兴总共不过五十人,如今接连减员,手中可战之人已经不到二十人了!
“儿郎们,随我杀贼!”
“杀金贼!”
“杀、杀、杀!”
堡前已经尸山血海,可偏偏埋头冲锋的金人甲士不管不顾,他们攀着梯子,就要强登城头。
银术可忍不住松了口气,这军堡终于是拿下了,只要赶在对方援军抵达之前拿下军堡,那便大局已定!
谁曾想,关键时刻,杨再兴振臂疾呼:“兄弟们,金狗残暴,若让他们破了村寨,只怕无一人得以存活,且随我杀金狗!”
“杀!”
话音刚落,一罐罐石灰便狠狠砸下。
已然登至一半的金人又被石灰泼了一身,雨水浇灌,又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金汁、火油轮番砸出,金人很快像被他们驱使的北地汉人一般,手舞足蹈地落下木梯。
事已至此,再做保留已经没有必要了。
于是乎,杨再兴带头将滚木、礌石退到寨下。
堡下只有简陋的木梯,不像云梯那般结实。
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下,一架架木梯散了架,连带着甲士也被砸了个血肉横飞。
礌石重量不大,多在十斤左右,可滚木就不同了,需要数名守军合力拽出,但凡被砸到之人,即便身着重甲,也会被滚木镶嵌的铁块刺出一个个血洞。
“噗噗噗!”
接连不断的守城器械再度发威,瞬间将长梯上的金人席卷一空。
堡下,又多了几十名金人的尸首。
金汁、火油、石灰轮番发威,直将金兵烧得惨呼不已。
不过,守堡的军士实在是太少了,区区二十人,很难将军堡守的滴水不漏。
间或有金人甲士拾梯而上,顺利登到了最顶端。
终于,一名脖颈悬挂虎尾的金人跃上军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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