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头一滞,猛地回首,“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些什么?”
面带微笑,闵知行喃喃低语,似乎在讲述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姑苏城外三十里,有个小女孩与母亲相依为命,她母亲很美,美得难以用言辞形容……”
这…这分明就是我与母亲的故事!
惊诧,愕然,不知所措,我打断他话语,惊问,“这故事,你是怎么知晓的?”
“这故事很旧了,旧得几乎记不起来”含笑深望,他深邃的黑瞳中,闪烁着暖暖温情,“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见过你,那时你尚年幼,我还经常将你抱在膝头…还有阿芩,她是你的乳母,是你母亲的贴身侍女……”
“骗人,你在说谎!”他的话语好似晴天霹雳将我击中,“闵知行,你就是毒杀我母亲的凶手,还编出故事,妄图欺骗,妄图混淆视听!”
“怎么?”蹙了眉,他若有所思,“难道你一直认为是我杀了她,所以才会抗拒我,抵触我!”
“事到如今,还在狡辩!”胸口似被利刃划开,五脏六腑血流不止,我嘶声裂肺痛呼,“是你,就是你,是我亲耳听到的,焉能有错!”
笑了,他竟然痴痴笑了,“你母亲是我的灵魂,我又怎会杀她……”
何为真相,不敢再听,也不敢猜想……
攥紧未明月的手,十指相扣,“你骗了我,是么?”
眸色黯淡,他不自然垂首,惊惶躲避我探究的目光
久久凝望,低轻一语,“为何不说话,我需要的答案其实很简单,一个字‘是’,两个字‘不是’!”
幽幽的,他终于开口,“妍妍,我爱你,会穷尽一生补偿你,我们一起走,回洛阳去,开始崭新的生活,我们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说完,他挽住我的胳膊,用力朝殿门的方向拖拽
“闵知行!”嗓音略显沙哑,闵知行厉声一语,“今夜,若同他离开,你九泉之下的母亲一定会凄然悲泣,你要闹得她不安生么!”
听闻他提及母亲,我只觉指尖发凉,彻骨寒意由四面八方袭来,直直刺入胸口,令人喘不过气
“母亲会哭,在九泉之下悲泣!”喃喃重复那骇人的话语,不自觉甩开未明月的手,“你走吧,在惊动侍卫之前,否则……”
发自内心深处,阿月悲怆一句,“妍妍别傻了,你留下只会痛苦,无穷无尽的痛苦!”
旋即,便有人接话道,“她是朕的皇后,是否痛苦,与你何干?”
迎面而至,一袭明黄将我笼罩,不知何人通风报讯,陈烨居然来了
不分青红皂白,他扬声呼喝,“来人,将刺客拿下!”
又是刺客,他最擅于给人乱扣‘刺客’的罪名,待尹晟熙如此,待未明月亦如此
“皇上,且慢!”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别有用心,闵知行竟下令阻止
不屑瞥望,陈烨惊问,“何故?”
“他是北周特使,带来璇王的口讯!”闵知行语出惊人,刻意替未明月隐瞒身份
“口讯?是何口讯!”
“去岁,璇王宗明往来建业,对闵皇后一见倾心,喜爱至极,甚至愿意出高价换取娘娘宝贵的……”说到关键之处,他骤然亭,抬眸挑衅般睨望未明月
并未即刻回答,闵知行只是幽幽笑了,好似故意吊人胃口
一脸贪婪之色,陈烨急迫道,“你快说艾这贱妇到底值多少银子!”
唇边勾起一抹讥诮,闵知行说得极慢,目的就是要让未明月听清楚,听明白,“璇王愿意出价三十万金,买皇后娘娘的处子之身!”
听闻那么一大笔钱,陈烨连连咋舌,猥琐的鼠目闪现灿灿金光,“三十万金可是年赋收入的十分之一艾没想到这等贱妇竟如此值钱!”
“闵知行,你太低级!”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就在片刻之前,他还提及母亲,口口声声说母亲是他的灵魂,可现在呢,却要将我当做货物任意变卖!
目光森冷,他与未明月久久对视,话中有话道,“老臣原本就是低级之人,是娘娘想错了,误将老臣想象的高尚!”
“三十万金虽然诱人,但……”紧张的顿了顿,陈烨小声喃喃,“早知她的身子如此值钱,就不该便宜林永泰啊”
听出些许端倪,闵知行惊问,“皇上,您的意思是……”
那种贪心之徒,岂会让送到嘴边的肥肉,白白溜走
“嘘!”一脸急迫,陈烨压低声音,苦苦哀求,“仲父艾一切全都指望你了,快点想想办法,出出主意,朕没碰那贱人,可林永泰……”
夜,深沉,寂静
如此静谧的夜,再小再细微的声音也足以让人听清
“你说什么?”未明月震惊,琥珀明眸猛地一寒,直直向我奔来
胆怯相望,仿佛做错事的孩子,极力为自己辩解,“我,我没有!”
“谁说没有,你明明和林永泰……”话一出口,恍然意识失言,陈烨捂嘴赔笑,“没事,没事,闵皇后和顺贤淑,洁身自好!”
历来,陈烨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这次却听到难得的‘赞扬’之声,已是破天荒的‘喜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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