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国家的将领都已经到齐,第二日一早,宋文渊,苏里和阿达木便一起去讨论作战的事,这一次宋文渊并没有带上林肆。
林肆并不意外,宋文渊从来没有真正对他放心,他是知道的,而且事实上也证明他的疑虑并不是多余的。
“赢了半子,承让承让。”顾倾城数完了棋盘上的子,笑着对林肆说道。
林肆故作忧伤的说道:“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从前你都下不过我的,如今我却是胜少负多了。”
顾倾城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是我聪明,你既然能教我,自然是自己也懂,我知你所知,却比你技高一筹,可不是因为我比你更有领悟力吗?”
林肆一边捡棋盘一边抱怨道:“输了棋还要被你奚落,日子越发艰难了。”
顾倾城将一颗棋子抛进棋盒里:“哼,这叫愿赌服输。”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侍女便通传道:“夫人,可汗来了。”
话音才落,宋文渊便已到了门口,自顾自的进来坐下。
“你们倒是真的有闲情雅趣。”宋文渊打趣道。
顾倾城说道:“闲着也是闲着,如今有什么可需要我们操心的呢?这叫自得其乐。”
宋文渊赶紧解释道:“不是我对你们有戒心,只是他们都没带什么人,我贸然带林将军去不是太合适。”
林肆拎着茶壶茶碗过来,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可汗不用解释,道理我都懂,而且我也不愿意多去掺和,你告诉我做什么,我做就是了。”
宋文渊以为林肆是表示不满,又赶紧说道:“不不,我就是请你帮我出谋划策的,先锋易得,谋士难求。这不是正来讨你的主意的吗?”
林肆道:“那可汗有话就直说吧”
宋文渊饮了口茶,缓缓开口道:“我们现在还在长河以西,可是长河这一段水流湍急,普通的小船根本就过不去,大船也不敢轻易涉险。”
林肆问道:“难道出发之前,你们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宋文渊说道:“这时距离初次联系,并没有相隔太久,当时也没顾得上说的这么细……况且后来按照往年的情况查了一下,现在并不是长河的汛期,应该是比较平静的,今年水似乎是更急了些。”
顾倾城在一旁问道:“你们讨论了这么久,他们是如何想的?”
“他们也没什么好主意,”宋文渊略皱了皱眉头,说道:“阿达木是觉得现在水虽然不如往年平缓,但也不是完全过不了的情况,他觉得可以强行过去。苏里没说什么。”
林肆捏着茶杯,想了一会儿说道:“确实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我的建议是,先不过。”
“不过?”宋文渊惊讶的看着林肆,问道:“我们三国之军集结到这里,有几十万之众,不打仗在这里吃闲饭吗?”
林肆道:“你先别急,听听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若是觉得不对,不听便罢了。”
宋文渊缓和了一些,看了林肆一眼道:“你说。”
林肆说道:“今年河水与往年有异,但河水一年有一年的规律,十年有十年的规律,一百年也有一百年的规律。同样的,更短时间也是有规律可循的,在这里多观察几日,便可以知晓哪日最风平浪静了。况且无论是回纥还是夷国,突厥,有多少人是可以掌舵的呢,就算你找到会划船掌舵的人,士兵之中又有多少熟识水性的呢,并不是不熟水性就不能过河,但总要更加谨慎一些。”
宋文渊道:“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可这要观察多久才能看得出来,万一一直是天气异常的,我要等多久?”
“可汗,恕我直言,你现在太冒进了。”林肆垂眼看着茶杯说道:“可汗虽比同龄人沉稳太多,但终究年轻气盛。打仗重要的是把握时机,可是把握时机不等同于越快越好,可汗要等的不仅是河水要沉静下来,更要等自己沉静下来。”
林肆一番话说的不紧不慢,却字字落在宋文渊的耳中都是如此沉重。
林肆虽然言语间将他说的多么年轻,可林肆自己也并不比他大多少,林肆说他急躁冒进,本来是事实。但如同林肆所说,宋文渊自小比同龄人稳重聪慧,所以林肆说出他此刻真正的情况时,他心里不是警惕起来虚心受教,反而心里的自负都被激起来,觉得林肆这番话分明是看不起他。
宋文渊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很不好看,克制着自己没对林肆发脾气,但语气里已然透露了心中的怒意:“我看不是我不够稳重,是林将军将我看得太轻了。不过林将军说的我都记住了,改日再来。现在外面人多杂乱,林将军就不要四处走动了。”
宋文渊拂袖离开,林肆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的说了句:“可汗慢走。”便任他离开了。
宋文渊走后,顾倾城问林肆:“他这是软禁我们的意思吗?”
林肆说道:“他疑心病这么重,虽然那日他信了我和苏里没说什么,但这个念头已经在他心里了,他便会尽量去杜绝了这个可能。我今日又将他激怒了,自然要给我个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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