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准是耒郡都尉,因为太守是谢周的缘故,他手下兵马,足足有五万。
湘州少有战事,五万兵马除了零星剿匪,再无实战经验。
面对邬长川大军,邢准精心准备了半个月。
然后,被谢周一战葬送三万人马。
洮河岸边,再次损失一万人。
若不是他这个都尉及时收拢各地残兵,殊死抵抗,谢周也没有机会退到茹山县。
茹山县城墙足够坚固,只是五千残兵几无斗志。
城门被破,是早晚的事。
他邢准,受谢家赏识坐上耒郡都尉一职。
没能挡住邬长川南下,已是失职。
若是无法保护谢周到洮河下游渡河,如何对得起湘州谢氏这些年的栽培?
前往南门的路上,邢准走的不快,但很稳。
身边亲兵,加上还在城门口督战的亲卫,大约有一百名兄弟,都是他邢准同乡。
投奔他,就为了奔个好前程。
今日,恐怕是与众兄弟最后一次见面了。
到了茹山县南门,城墙上,敌军已经攀上城墙,正在厮杀。
城门外,攻城槌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城门,城门摇摇欲坠。
邢准来到城门附近、一堆破屋围起来的地方,召集亲兵集合。
“诸位跟着我邢准,时日最短也有三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我邢准吃的是谢家的饭。”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我等,当竭尽全力,力保谢公子杀出一条血路。”
“洮河上游浮桥被毁,下游有谢家搭建的浮桥,或许他们已在赶来的路上。只要能保护谢公子到谢家,诸位兄弟,后半生无忧。”
邢准话说完,扫了一圈众人。
“都尉大人,放心,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绝不会让敌人伤到谢公子一根毫毛。”
“都尉,保重。”
“虎娃子,你咋不跟我们一起走?”
邢准看着那略显苍老的面孔,微笑道:“我留下,为大家断后。等敌军冲进城内,诸位等我号令,再行动。”
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声,邢准知道,城门破了。
回头看了一眼躲在亲兵中间,一言不发的谢周后,邢准仅带了两人,走出破屋。
冲入城中的敌军,正沿着主街冲杀,并未进入两侧房屋。
邢准三两下翻上屋顶,观察敌情。
看了几眼,他忽然皱起了眉头。
刚杀入城中的敌军,像是在往后退。
他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连几日没有休息好,看眼花了。
定睛再看,城门口,敌军确实正在撤离。
咦?
邢准惊咦一声,迅速跳下屋顶,直奔城墙之上。
两名亲兵跟这他。
城墙上的战斗已经结束,翻过脚下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
邢准站上城墙。
放眼一瞧,数千骑兵,杀得那冼州兵马,大败而逃。
他那僵硬的面庞,笑容显现。
接着,便是仰天长叹。
“天不绝我邢准,谢公子有救了,谢家兵马已至!”
他有心带兵杀出城,与援军前后夹击,却发现周围基本没有站着的士兵了。
邢准叹了一口气,让亲兵下去,把谢公子带上来。
让他看看,接应他的谢家援军,到了!
城外,援军虽然只有几千骑兵,但冼州兵马根本挡不住。
几千骑兵从敌军正中杀出,收割着邬氏大军的生命。
谢周上了城墙,看着城外兵马,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爷爷不会放下我不管的。老子他妈活了!”
众人激动之际,一个声音道:“都尉大人,你看那援军,怎么不像我谢家兵马,盔甲跟冼州兵,倒是很像。”
邢准光顾着激动了,经属下提醒,他方才觉察。
的确,谢家援军的甲胄,绝对不是眼前这个样子。
可若不是谢家兵马,怎么可能还有人来解救谢周?
邢准一时看糊涂了。
“管他是谁,只要能救本少爷,必有重赏!”
“兴许是那邬家大军,起了内讧,总之,爷我活了,哈哈哈!”
谢周再次放声大笑。
城外,一队骑兵脱离战场,向城内走来。
谢周拔腿就要下城墙。
“谢公子,来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你且等在此地,容末将先去查探。”
“狗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是谁杀退了贼人?滚开,别挡着老子!”
谢周一脚踹开挡道之人,前去迎接骑兵队伍。
见谢周下了城墙,亲兵中有人出声道:“大人,谢周这种人,也值得——”
“闭嘴!”
邢准一瞪眼,跟着走下城墙。
……
……
苍涵骑马悠闲的向茹山县南门走去。
高宠与李存孝跟在两侧。
三千骑兵在山中养精蓄锐,对上两万没有任何防备的冼州兵,战场一边倒。
两千步卒还未加入战场,攻城两万人已经溃败。
正好,落在后方的傅宗,可以断其退路。
接近城门,不见城内有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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