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卿女士眼见场面不对，迅速带着秦汝汝回了家。
“漂亮哥哥，汝汝晚上再来找你”。
秦汝汝跟在妈妈身后，有些不舍的回头。
周砚清没有去看她，他将手中的扫帚放下，牵着杨老太太转身进了屋。
后面唐海以及唐蓉蓉嘲笑的声音传进他耳中，他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
“阿砚，去洗洗手，外婆给你烧了热水，咱们也过年”。
杨老太太心疼地看着他。
周砚清走到一旁的水盆里，仔细地将手洗干净。
许是手上有冻疮的缘故，手刚放进热水里，他疼的神色一变。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是冻疮的手，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微微愣神。
随即，有些厌恶的搓洗着手上的冻疮，随着他更加大力地搓洗，原本开裂的伤口开始慢慢渗出了淡淡的血水，可他好似不在意一般，继续清洗。
“阿砚，吃饭了”
杨老太太出声提醒，周砚清才不慢不紧的将手擦干。
他的新年很简单，没有别人家的大鱼大肉，就是一些简简单单的菜。
周砚清将唐竹衣扶坐起来，他看了看一眼，又变得有些痴傻的母亲，垂下眼皮。
“阿砚，吃吃”。
唐竹衣端着碗，笑呵呵的对周砚清说道，她虽然神智有时候不清，但永远把这个儿子放在第一位。
周砚清听见她的话，眉眼带着笑意:“妈妈，你吃”。
“行了，阿砚，你自己吃，多吃点，好长身体”。
杨老太太在一旁连忙附和道。
吃完饭，周砚清一言不发的把碗洗了，有句话说的没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在别的小朋友还在向父母撒娇的年纪，周砚清已经开始学会了做家务，照顾精神不太正常的母亲，甚至有时候还要去捡废弃瓶子来卖钱，贴补家用。
因为常年干活的习惯，周砚清的速度很快。
“阿砚啊，新年到了，外婆希望我家阿砚从此以后能岁岁平安，望菩萨保佑我家阿砚健康成长”。
“他太苦了”
周砚清听见外婆的话，一言不发。
若是这世间真的有神明，那一定是坏神明。
他眼神落在唐竹衣身上。
“对，就是坏神明，也只有老太太才会相信神明是好的”。
好人没有好报，坏人逍遥法外。
他才不会去信神佛呢。
若非那个人，自己的母亲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握紧拳头，眼底一片阴鸷。
……
秦汝汝和舒卿女士回来的时候，秦爸爸已经准备好了年夜饭。
舒卿女士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说我来炒菜的吗”？
秦爸爸笑了笑。
“你在家一天带汝汝就够辛苦了，怎么还能让你来”。
他顺手将一盘虾放在桌子上。
然后走过去，亲了亲舒卿女士的脸。
“去洗手，吃饭吧”。
舒卿女士脸色有些发红，一旁的秦汝汝用手遮住双眼。
“爸爸，妈妈，羞羞，这么大了还亲亲”。
说完这句话，秦汝汝快速跑到厨房将自己的小熊猫小饭盒拿了出来。
餐桌上，秦爸爸一脸疑惑的看着秦汝汝。
秦汝汝爬上凳子，把自己的小熊猫饭盒打开，然后将自己最喜欢的鱼和虾装进小熊猫饭盒。
秦爸爸和舒卿女士对视一眼，疑惑的摇了摇头。
“汝汝，你打包这个做什么？明天就坏了，不能吃了”。
舒卿女士被自家宝贝这波操作搞迷糊了。
“妈妈，你以前和汝汝说过，好东西要和喜欢的人分享”。
秦汝汝笑咪咪的说道。
秦爸爸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看透了一切。
“妈妈，家里有没有冻疮膏”。
秦汝汝抬头，一双大眼睛紧紧盯住舒卿女士。
“好吧，这下舒卿女士懂了”。
这个小妮子，白养了，见到了漂亮哥哥魂都走不动了。
“秦汝汝，你是打算把家里搬空”？
舒卿女士半开玩笑，她真的很怀疑，要是那个小男孩有需要，自己这个白眼狼会把家里搬空。
秦“小白眼狼”看着自己爸爸和妈妈，又看了看其他的东西，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妈妈，漂亮哥哥不需要这些”。
行吧！
舒卿女士彻底败了。
“秦汝汝，你确定你的漂亮哥哥会接受你的东西”。
她看过那个名叫周砚清的孩子，一看就是一个倔脾气，明明罗慧如说话那般难听，他依旧能隐忍不吭声，只怕自己的宝贝女儿要碰壁了。
“秦汝汝，你去吧，冻疮膏在妈妈们房间的柜子里放着的”。
舒卿女士撇了撇嘴，她到想看看这个小家伙吃闭门羹的模样。
秦汝汝听见妈妈的话，快速跑进房间，找到药膏，然后抱起自己的小熊饭盒就连忙跑出了家门。
留下舒卿女士和秦爸爸两人尴尬的笑了笑。
“秦宴，你女儿要被拐跑了”。
秦爸爸脸色难得有些黑。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注视着隔壁小房子里昏暗的灯光。
……
秦汝汝抱着小熊饭盒悄悄来到小门前。
天空中隐隐有雪花漂亮，一双小手冻的有些通红。
“漂亮哥哥”
她小声的叫唤，生怕旁边的坏女人一家听见。
“漂亮哥哥”
屋里周砚清耳朵动了动。
他镇定的看着唐海家不要的废书，恍若没有听见一般。
“漂亮哥哥”。
周砚清侧头，便看见一个奶包缩头缩脑的往屋里看。
透过微弱的灯光，他看见了她头发上有些雪花，手里不知道抱了什么，一双小手冻的通红。
见周砚清不搭理自己，秦汝汝有些难过的垂下脑袋，她看了看手中的小熊饭盒和药膏，然后将这些东西轻轻放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回自己家。
周砚清的视线落在她留下的东西上面，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没去看，反而起身将自己身前的书本收好，关上门，准备去休息。
今夜，许多人都在放烟花庆祝新年，他要早睡，明天早点起，去捡一些废纸壳，这样才能拿去卖钱。
关门的一瞬间，周砚清的视线落在了秦汝汝留下的东西上面。
他愣了愣神，最终还是将东西留在原地。
屋里，灯光灭了。
屋外，雪花飞舞，满天的雪花落在地上，落在小熊饭盒上，显得有些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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