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冷静地摇头,道:“这个,我帮不了你。你爹娘在大军,我一个人闯进去必死无疑。”
她跨上马,又道:“不过,等我打赢了这场仗,运气好的话,我会救下你的爹娘。”
且嘉叹了口气。
怎么这个女人这么不好骗。
本来她一心软,同意去,那他半路就能杀了她。
卿言打马离去。
且嘉望向她的背影,哀怨的神色一扫而空,反而锋利,精准,如野狼。
良久,他收回目光。
重新戴上围巾,他正准备和两个手下一起回去。
马蹄声却渐渐靠近,且嘉扭头,卿言竟又回来了。
“我和马都不认得路。”卿言解释。
且嘉立马愉快起来,笑着挥手,道:“我认得!我给你带路吧!”
卿言准了。
且嘉高高兴兴,骑上马就要走。
卿言不动,“不用问问你的哥哥么?”
且嘉歪过脑袋。
两个男人忙迎上来,“我们没意见!”
卿言的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而过,调转马头,“走吧。”
一行四人,在风雪中跋涉。
且嘉故意离卿言很近,和她搭话。
“大将军,你多大了?”
“十八。”
“我十七。我得叫你姐姐了。”
“叫大将军就很好。”
“可是很陌生呀。”
“你我本就陌生。”
且嘉一时沉默。
卿言瞥他一眼,怀疑是不是自己说的话太尖锐。
却见他轻快笑道:“那我多叫几声姐姐,我们就不陌生了。”
卿言:……
算了。
随他吧。
风雪遮天蔽日,辨认不清时辰。肚子饿的时候,众人停下来,找一处风雪稍小些的地方进食。
卿言没有吃的。
且嘉掏出晒干的牛肉,掰了一大半,递给卿言。
卿言本要拒绝。
且嘉乖巧地说:“姐姐,吃了我的肉干,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愿望。”
卿言顿了一下,接过来,“什么愿望?”
且嘉笑笑:“以后告诉你。”
吃肉干时,卿言瞄向另外两个男人。
他们吃的,却并非牛肉,而是更次等的肉类。
吃完,他们继续赶路。
天色将暗,他们找了一处较为隐蔽的洞穴,打算在那儿过夜。
卿言去捡拾柴火。
且嘉要一起,卿言以他年纪最小为由,让他留守。
她先与其中一个男人同行,状似无意问:“且嘉是你们家年纪最小的,你们全家都很宠他吧。”
男人愣了一下,点头说:“是啊,我们都很宠他的,什么好吃的都先给他。”
卿言又与另一个男人同行,冷笑道:“你们这两个哥哥做得真是够可以,且嘉都十七岁了,还那么瘦小。”
这男人是挨过她打的,一时吓得不轻,忙道:“我们家穷苦,大的先吃,轮到他小的,肯定就没多少了。我……我还经常瞒着爹娘,给他送吃的呢。”
卿言不说话了。
回到洞穴,她什么都没提。
只是睡觉的时候,她一直抓着腰上的匕首。
后半夜,卿言被野兽的嘶吼声吵醒。迷迷糊糊,她感觉有人碰她肩膀。
她彻底清醒,拔出匕首陡然起身压去。
匕首抵住的是且嘉的喉咙。
他没反抗,乖乖地被她压在身下,褐色的眼睛在微弱火光下倒映出她的面容。
“什么事?”卿言蹙眉,嗓音发沉。
“姐姐,外边。”且嘉轻声。
卿言盯着他一瞬,收了匕首。
她跟着且嘉走出洞穴。
风雪已悄然停歇,素白雪地上,蜿蜒着一道淋漓血迹。
“应该是有野兽搏斗。”且嘉说。
他们一路找过去,在银色月光下,看见枯树下一只死去的母狼。毛色雪白,体型庞大,身上残存着许多齿印与爪痕。
“我们可以把它搬回去,吃新鲜的肉。”且嘉说。
“这是北域雪狼,”卿言收了匕首,“它在你们呼延氏,是吉祥的象征。你愿意吃它?”
且嘉笑着说:“象征都是虚假,活命才是真的。”
卿言多看了他一眼。
“不过,要是姐姐不愿意吃,那我也不吃了。”且嘉又说。
“走了。”卿言说。
且嘉点头。
二人正要离开,母狼尸体处响起呜呜咽咽的声音。
卿言又拔出匕首,往前谨慎走近。
母狼身体动了一下,卿言皱眉,抓紧了匕首。
忽然,母狼身后绕出来一团白色,连跑带滚的,从卿言身边掠过,径直跑向了且嘉。
他蹲下身,将小雪团子抱起来,欣喜道:“姐姐,是一只小狼!”
卿言嗯了一声,又把匕首收回去。
且嘉把小雪狼抱在怀里,小雪狼并不挣扎,反而主动地舔他的脸。
卿言走近他的身边,道:“我听说,北域雪狼是最见风使舵的物种,在北方,他们只亲近呼延氏的王族,也就是乌勒一族。”
且嘉一愣。
卿言盯着他:“乌勒且嘉,骗我很好玩,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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